千宵散盡

※福莫福系列。本文大概是：偵探／教授（Ruler），其餘關係就還是那樣XD

　是系列第九篇，神異版本半架空世界的那篇《待至來歲，花開荼靡》後續。

　啊，這篇續集風格如果和正文比較起來偏甜偏軟的話，嗯……

　沒有錯！某伊就想吃糖，想要瘋狂灑糖嘛，誰都不能阻止任性自耕農投餵砂糖！（燃燒）

《理想侵奪ⅩⅥ開至盛綻》

此際距離名偵探「身亡」已然又是百年過去。

地獄界小邪主睨視福爾摩斯的愜意悠閒，滿心滿念全是不痛快。

「──半副骷髏架子也能如此老菸槍，肺臟全是黑的吧。」嘲諷。

「嗯。」男人的指骨甚至還有些許血肉組織裸露在外，尚未完全恢復人形。

而他只是懶散的應了一聲，旋即轉頭給予青年一個挾帶菸味的吻。

「你好煩啊，都說了菸味很討厭。」小莫里亞蒂嫌惡的以衣袖擦拭雙唇。

男人眸色一沉，再度扶住青年容顏吻了過去，執意將味道刻印。

……這傢伙得寸進尺還敢沒完沒了的囂張！

青年冷酷推開他的臉，「我應該把你這樣的惡劣偵探丟回人界自生自滅。」

福爾摩斯低著眉眼笑了，偏生語氣委屈得不得了，「詹姆斯太殘忍了，明明清楚我的臉也還沒恢復，太過用力又會『掉漆』毀容哦。」

「喔。」小邪主輕哼。

那又怎樣，會沒臉見人的是夏洛克又不是他，講什麼抱怨給誰聽呀。

偵探笑得很魅惑，「結果詹姆斯依然不介意，對著堪稱可怕的外貌也能照樣吃飯睡覺呢。」

青年火大地將他推遠一些，「誰讓你自賣自誇，真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嘛？！何況地獄裡的從屬清一色沒個人樣，你這種不過是小意思。」

「可是詹姆斯確實很愛我吶。」男人毫不在意地又反逼近幾分。

「不要自說自話。」小莫里亞蒂曲起手肘抵住他的靠近，「假若以妖靈鬼物劃分，你的確算是長得很英俊了。」

能被地獄之主討伐的類型想當然爾都是外型不堪入目的，夏洛克混在其中可不就成了「校草」般的耀眼嘛。

「詹姆斯的長相以地獄主人而言，也是過於……」綺麗了。

男人沒有繼續往下說，否則青年一定會火冒三丈。

小莫里亞蒂確實性格自負，也挺滿意自己的出色容貌，但是從夏洛克嘴裡說出來容易令人生氣，總有被陰陽怪氣雙關的各種意思，反正就是很討厭。

「不會說人話就乖乖閉上嘴。」

福爾摩斯強行攬過小莫里亞蒂肩頭，將臉放在他頸窩蹭了蹭，「哎，這話很沒道理，你也說了我不是人類，所以不會講人話是天經地義吧。」

──這男人究竟是怎麼厚臉皮到這等程度的？！

小邪主嚴重懷疑是自己個性太過溫和才會寵壞了有夠不聽話的偵探先生。可他分明是足以讓惡靈避退的存在了……

夏洛克本身才是最大問題來源。

青年伸手捏住男人後頸，猶如拎握寵物似的，「別這麼黏人妨礙我工作，晚一點是百鬼夜行的時刻，時間不能有差錯。」

一旦沒有準時，人間的一大堆奇奇怪怪玩意八成會以為地獄方面放鬆了警惕或出現異變，因而歡欣鼓舞的暴動，簡直徒然增加他收妖除邪的工作量！

偵探不過輕淺的彈了彈雪茄上的菸灰，從容而笑，「這樣不也滿好的嘛，區區百年時間還不足以修復你的損耗以及我的殘缺，這些缺失力量恰好可以從妖物身上汲取彌補，他們若是安靜本分到不敢動作，反倒對於地獄界統治沒好處。」

「是敵在暗，我在明的情況呢。」

果然是黑心傢伙，偵探先生不愧是……不擇手段的俐落乾脆。與其放任看不見的威脅，不如主動製造事端一口氣解決了，還可以順帶吞噬惡性獲取力量。

青年神情死板，「你以為我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性嘛，前提是亡靈或骷髏大軍不會抗議，他們數量太多，暴動起來也是很麻煩的。百鬼夜行是長年固定的『放風』時段，隨意更改規則……」

地獄邪主烏瞳籠罩陰雲，「哼，我可還沒有隨心所欲更改規則的能力。」

應該說還差得遠了，他的成長及神性尚且不足以強大到擁有自身力量所衍生出的特化「權柄」。

福爾摩斯擁住他，「依照你成為半神的年歲，目前力量已經是追星趕月的進度，再過分下去，恐怕其餘神靈也要忌諱顫抖哪。」

小莫里亞蒂冷嗤，「你以為很簡單嘛，我現在的力量可是還要供養你這半顆心臟，無論如何也不夠使用。」

「哎呀，能成為詹姆斯的眷屬和至愛真是榮幸至極。」男人立即又蹭他兩下。

青年被偵探一而再的貼倚與擁抱及體溫挑惹得神思不屬，他壓下了總是輕易為夏洛克而起伏擺盪的意念，話音煩躁，「少挑引我，沒時間了！」

在百鬼夜行前朝他肆無忌憚動手動腳的，如若這不算惡意，那何種行徑才算惡意！

男人可惜的感嘆，「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即使再過上萬年我也不覺得足夠。」

小邪主從中感受到了偵探先生的極致貪婪和偏執，默默撇嘴，「又犯病了。」

哪怕至少朝夕相處了上百年，這男人也不可能止步，不會認為該有緩下腳步的時辰。夏洛克病態到一直想侵蝕佔據他全部呢。

呵，很不巧，他也亦然。

既然是雙方對等的關係，夏洛克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擁有絕對優勢？

就憑偵探先生有病嘛，哈，他還是混沌惡的地獄領主呢。

小莫里亞蒂將他唇角嚙咬出血漬，警告，「你想侵佔我整個人嘛？很有趣吶。可是付出了一切乃至生命及靈魂，你該如何還能握有贏家餘裕呢……」

「更有左右勝負權利的一直都是我，是在我手上呀，夏洛克。」

單憑男人寧可化作不死之怪異也要將他魂魄重聚於天地這一項，就儼然輸得徹徹底底。

青年有恃無恐。他有能立於高處俯望之泰然自若。

「的確在你手上，你可以篤定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沒有你。」福爾摩斯的情意一慣信手拈來，「然而你將真心給了我啊，詹姆斯，你的心和本源有一半融合在我靈魂之內，是我之所以還『倖存』的原因。」

偵探的笑意已是穩操勝券。

──所以說這種超級會變本加厲的人怎麼那麼討厭！

地獄領主收斂表情，「該準備前往人間界了。」

黑影霧氣自青年腳底湧動四溢，頃刻間便轉換了道服裝束，發散著深邃紫光的燈盞形鐮刀也被他握於掌中隨時能映照冥途。

他才不要回應偵探先生的「真心」呢，就讓夏洛克慢慢等待好了！

「詹姆斯可真不坦率。」男人抽了口菸，心情輕鬆。

「不要你管，反正上千年都等過了，你也無所謂繼續等。」

偵探翠綠眼眸凝滯了一瞬，大約是想起了半點也不有趣的行屍走肉日子，他伸手緩緩握住青年臂膀，容色執著而病態，隱含濃重脅迫，「只要這副靈魂不會湮滅，我就絕不可能放棄……可是長久無望的等待會讓人生病啊，親愛的詹姆斯。」

這傢伙在他沒恢復記憶的時候，不是還挺能偽裝憂鬱氣質跟君子風度的嘛──

然後就越來越病了，毫不避諱顧忌。看樣子此世最危險的非人類物種（生靈之敵），應當是夏洛克吶，比起即將化魔的夜叉羅剎還要險惡。

小莫里亞蒂無動於衷，「你仗著我寵你是吧。」

偵探先生不管怎麼有病當然影響不了他，他的半顆心臟確實在對方胸膛裡，相對地，他也同樣掌握夏洛克命脈哪。

「哼，算作平手勉勉強強。」再爭下去難不成要兩敗俱傷嘛，他才沒興趣。

「能活著為何要想不開吶，和你一起安穩過日子很好。」男人眼底的赤紅病氣隱匿無蹤，他抱過青年親了親。

地獄邪主又一次不耐煩拍開他，「黃昏將至，給我聽話一點別黏著不放。」

骷髏大軍與亡魂黑霧皆是跟隨小莫里亞蒂多年的「力量」，初始只有簡單思維和聽令行動的本能，爾後才在日積月累的修行中漸漸開啟神智，越來越趨近鮮活的智慧生物。

但是卻在百年前混入了一名無視規則的非法分子，看著就很特立獨行，他們這些領主的附屬力量才沒有這般帥氣穿著西裝的講究傢伙呢！還是倚靠主人才上位，完全就是惡質作弊的不法操作！

於是小莫里亞蒂轉頭嘲笑緊跟在側的福爾摩斯，「哈，你人緣果然很不好呢，超級沒朋友的邊緣人。」

男人聞言，輕飄飄掃了一眼周圍的偽同類，「沒辦法，好歹我還能裝作半個人類有血有肉，這些大軍太像『衣架子』了，和我差距甚遠。」

誰給這傢伙的底氣又毒舌又犀利不懂人情世故啊？！

黑影們紛紛躁動，唔噢噢，他們要凝結成巨大形體齊齊出拳痛打仗勢欺人的黑外套男！

名偵探適才歉意地擺手，「我為失言道歉，結束夜行後與你們一人一支菸。」

哇噢，可以大家一起快樂抽菸欸，好吧，只好原諒邪主男人的沒有分寸了。

儘管沒有竊竊私語聲，青年也對這夥共犯（眷屬）瞭如指掌，畢竟全是他的力量之一，有時他想當作不知道都不行。

「偵探先生死了也是菸癮沒藥醫，居然還帶壞別人……一群骷髏和影子群聚抽菸的畫面簡直是……」群魔亂舞。

福爾摩斯仗著百鬼夜行沒有普通人看得見，而能夠目睹的術師們又不夠格直視地獄領主容顏，會有霧影自動模糊掩蓋一切，非常類似保有隱私權的概念，因此他側著臉吻住青年。

「欸，詹姆斯總不能連如此平凡的樂趣也剝奪吧，反正大家都是非人類了。」一邊心機的在小莫里亞蒂嘴角磨蹭流連。

青年豈止被蹭掉了脾氣而已，就連難以言說的情火也被一併牽引瀰漫。

他抑制了將要凌亂的呼息，擺正地獄之主該有的威嚴，「回地獄再收拾你！」

偵探彎著眉，「翹首以待。」

嘖，結果最後得利者依然是偵探先生，有夠可惡。

小莫里亞蒂搶過被褥，冷著一張臉支起手臂側躺。

福爾摩斯向來貪得無饜，壓根不在意青年的態度，直接從後肩摟緊對方，「詹姆斯也很了解，我不可能忍得住。」

所以根本從認識的一開始就該把夏洛克輾盡塵埃中，實在太惹人厭煩。

男人貼得極近的吐息教青年心煩意亂，不由得呵斥，「就你？呵，算了吧，幾時能忍住了才是天方夜譚。」

偵探神色不禁顯露出了病態依戀，「因此詹姆斯應該原諒我。」

「真敢大言不慚呀，夏洛克！」混沌惡小邪主連轉身對著他都懶，「我現在身上全是你的氣息，哼，這樣還不夠？少貪心了。」

男人愉悅輕笑，「啊，被你這麼一說未免太過引人遐思，雖然是事實，不過我又會失控的。」

病得不輕的傢伙顯然沒救了。

地獄領主在過度縱情後的休憩時刻沒打算理會家裡永遠不聽話的眷屬，他始終背著身，「你隨意失控，我要睡了。」

啊，真是的，詹姆斯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偵探不由自主又把臉龐埋在青年肩窩，「再陪我一下。」

小莫里亞蒂終於氣勢凜冽地翻過身子，因情欲而冶豔妖異的濃紫眼線渲染出凶戾神意，「你是希望我踹你下床，還是乾脆自己獨立出一間房？」

「都不想要的話就給我乖一點，夏洛克！」

於是福爾摩斯無辜聳肩，表示出了投降與乖巧的姿態。

「沒問題，保證聽話睡覺，什麼都不做只抱著你睡。」

「哼。」非得採取威嚇手段才能學得乖的偵探先生。

青年臉側貼合男人心口，在非人類的沉穩心跳聲中安然闔眼入眠。

縱使夏洛克慣性惡形惡狀兼之病氣十足，但是自家伴侶嘛……哦，忍不忍受其實得依照自己心情決定。

地獄邪主牢牢掌控主權。

　　　　　　　　　　　　　　──完──

2022.08.25　　　總算寫完啦✧*｡٩(ˊᗜˋ*)و✧*｡

對的，小教授一個不小心就被名偵探迷惑，然後寵壞了對方，有什麼問題嘛ヽ（´ー｀）

不過他認為自己很有掌控權和威信……嗯，雖然也是真的吧……？（沉吟）

ㄟ等下！夏洛克這百年間大概都是其貌不揚的骨頭架子狀態，小詹姆斯也照樣吃吃睡睡，看樣子真愛沒跑了（茶）

儘管Ruler教授也是輪廓邊緣有所損傷，但是應該怎麼樣都比骷髏或衣架好看吧www（毆）

沒事沒事，即使血肉有缺也是最帥最與眾不同的老福啦～！

小邪主軍團們表示：喵的我們之中絕對有一隻被特權安插的間諜西裝骷髏！！！（信誓旦旦）

不好意思餒，偵探當然是空降身分啊，畢竟人家有半顆心臟XDDD但還是可以一起老菸槍歡樂當菸友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