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宵散盡

※【福／莫／福】前提下的，莫里亞蒂攻。雖放在系列文裡，但總覺得風格不小心更黑了，其實不是很確定是不是要擺在這個系列，但似乎也沒有違和啊（聳肩）。

　關於迦勒底召喚到偵探，兩人相見的前傳故事。

　再次鄭重警告：千萬慎入，冷逆病黑各種雷。

《蛛絲盡頭ⅩⅠ此間宿命》

莫里亞蒂已經受到召喚至迦勒底眾多時日，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他自然知道實際數字，卻又感覺不是很真切。

大抵是因為──

「獵鹿帽的偵探？哼，他不要出現才好呢。我才懶得看見他！」冷嘲。

然而缺少了最大宿敵的對抗存在，此世此間最為了解他，最能勘透他下一步行動，知悉他所有手法的福爾摩斯呀。

沒有對方是多麼無趣。

沒有人如同偵探一般執著追逐自己，究明真相，瘋魔似的解出全數疑難。

如若不是夏洛克，這世上也不可能會有第二人了。

邪惡組織的首領咬著菸斗，在房內看著窗外日光，不，嚴格來說山巔之上終年暴風雪籠罩的惡劣氣候，根本稱不上什麼美景。

他就只是啊……有點寂寥而已。

實在可笑。雖沒有棋逢敵手的傢伙，但至少無論策畫何種黑幕，都不會再遭受相同之人的阻撓了，他卻覺得意興闌珊。

棋差一著的新宿非常可惜，但是輸給御主加上名偵探的組合，怎麼說呢，他認為實在有趣，惱火當然會有，卻又熱鬧得不得了呢，就彷彿在數學、算計與為惡之外，又看見了不一樣的迥異視野。

這當然不正常，他可是那個詹姆斯．莫里亞蒂！理應無人理解，不需要一再重複的死敵──

大概，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唯一勉強能算得上是惹人厭又奇怪，卻偏偏能攫獲他目光的男人。

他一直都想殺了對方，為執念，也為樂趣。

名偵探先生終於在受到迦勒底正式召喚而現界之時，就被擅自闖入管控室的莫里亞蒂給迎面砸了一大袋爛番茄。

「──御主可是答應過我可以用番茄砸你！」邪惡首領理直氣壯拍拍空掉的水果籃。他沒有直接用魔彈將對方炸回英靈座已經是看在御主千拜託萬請求的份上了哦～

身為格鬥技能兼體術EX等級的福爾摩斯，當然是瞬時就用巴流術避閃掉了那一大堆酸臭腐壞的番茄，只不過……

「髒了呢，詹姆斯。」免不了被濺上殘渣的西裝教偵探神情乍時凝重了起來。

「哈，怎麼，這麼可怕的表情可真是嚇死我了呢，可別又是病態強迫症發作了，西裝一定要齊整全套，維持道貌岸然的外表啊？」Archer誇張地擺手。

Ruler微微一笑，居然優雅地撩起了衣袖，「哦，想和我來一場嗎。」

「你們兩個──！」然後幼稚地互相對峙的死敵二人理所當然就被猙獰著火氣的達文西給趕了出去，「再胡來就通通關小黑屋！」

「哇哦，關小黑屋呢，沒想到你這樣的模範資優生也會有今天啊，夏洛克。」

「托你的福，親愛的詹姆斯。」

「少噁心人了，親愛的什麼，你把我當成誰──」教授壓低了眉宇，盯著偵探的眼神宛似蟄伏於厄夜的凶物，既威脅也涼薄。

「就是你以為的啊，字面意思，還能是什麼。」福爾摩斯完全不受影響，依然勾起嘴角。

「我對孽緣可沒興趣，沒想到除了新宿，果然也免除不了在迦勒底相遇的命運。」莫里亞蒂冷笑，「哼，因果。」

「很有意思的因果關係，不是嗎。」偵探肯定的頷首，湊近了他。

教授偏過臉後退，嗓音瀰漫死氣，「哎呀呀，可別靠近我喲，名偵探。」

眼瞳中閃現著「我會忍不住殺掉你」的戾意。

「我想倚近你，而你卻想殺我，這難道還不夠有意思嗎，詹姆斯。」Ruler揚眉又露出了那種篤定的意有所指的勝券在握笑容。

Archer心底的煩躁與殘虐之意幾乎升到了巔峰極致。是的，無論拉鋸抗衡的對手關係抑或深切憎惡的仇人，他都深受對方影響，甚至有些不能維持長年表現的多重形象。

居然能牽引得我屢屢心神不定，作為偵探而言你實在很行啊，夏洛克。

「嗯，詹姆斯說什麼？」偵探依稀聽見了教授的低語，卻又如霧如影般不真切。

莫里亞蒂突然一把推著福爾摩斯進了房間，狠狠壓在門背之上，用的是會留下五指血印的可怕氣力，「我知道你喜歡我，可你難道就沒想過，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你嘛。」絕對殘忍地在他耳畔一字一句說清。

痛感和血色讓偵探稍微緊蹙了眉心，「……你難道以為我會在意這個？」這話卻是帶著滿滿笑意。

「都已經能引得你心神紊亂了，你怎麼還能以為贏的是自己呢，即使用上莫大惡意，我還是知道啊……詹姆斯。」看透一切偽裝和假象，毫不留情直指真相的犀利鋒銳，從來都是Ruler的長項。

至少這一點上，Archer哪管身為惡人之首也未嘗獲勝過。

「夏洛克．福爾摩斯！」莫里亞蒂大為惱火。

不是為掩藏心境，也並非惱羞成怒，他就只是厭煩透頂這傢伙無論何時總是雲淡風輕的泰然自若，就好像一直在意的只是自己……不，他當然清楚得不得了，夏洛克這男人非常非常偏執於兩人的關係，已經過分到了病態也不能形容的程度。

「你確實病得不輕吧，嗯？才能淡然到這個模樣。」近乎入魔的執著，自然就不用忐忑在乎了，反正他確信對方會不擇手段用盡一切方法力量維持兩人的「宿命因果」，所以教授其實也不是想從偵探嘴裡聽見答案。

他就只是想要撕碎對方而已！不管是那張年輕容顏，還是修長身軀，或者更多的、更多的……全部。他要毀掉這個人的全部啊。

「唔，所以你才是我的藥吶，詹姆斯。」被一個粗暴親吻給咬出鮮血痕跡的Ruler，竟然輕輕笑了。

「你想要我嗎，那就給你，全都給你。」只不過呀，一旦取走什麼，皆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你得拿我想要的來換取。」

「哼，你這求之不得的樣貌，居然妄想我這個惡人付出代價換取？」Archer眸底遍布黑沉，大抵是世上最無瑕的凜冽惡念，「說真的，夏洛克，付不出相應報酬的可能是你吶。」

他想要的東西如此殘酷而美麗，正如同倫敦雨夜，那樣的絕景一直教他心上歡喜到想狠狠毀滅破碎。

「不，你付得起，你當然付得起了，親愛的教授，只是你從來不想『付』吧。」福爾摩斯依然徹底洞悉，「我都敢給了，你卻不打算付，實在是……」

「閉嘴，你比惡還要惡。不在意善惡界限的人，說到底你確實比我過分多了。」至少，他從沒肆意妄為到一上場就強行織結善惡同行，雖說在迦勒底這麼多時日了，英靈從者之間的確沒有如人類般的善惡對立和歧見，但那全是因為沒有死仇的相對而言，若是宿敵對立，火力全開到御主鎮壓不住也根本不奇怪。

「你可別後悔，夏洛克。」雖說他也沒打算給名偵探後悔的機會就是了。他才懶得管夏洛克願不願意，真心與否，他就只想要得到他想要的而已。

「你難道還認為可以裝作不在乎我嘛，詹姆斯呀，你的警告已經是莫大的破綻和退讓了。」連人世都想滅絕的男人，卻讓自己不要後悔？啊，詹姆斯本可以不用提出來的，他只管取走他想要的全部就是了，反正他也一貫自詡為犯罪界的引導者，犯不著出言警醒。

是呢，想必是這人已然太「重視」自己了，因此根本做不到平靜相對。而遑論愛與恨哪種都行，只要是無法放下的介懷，都讓福爾摩斯覺得心動難忍。

「哼，我只是比較喜歡你心甘情願，雖然你的反抗作對也很有趣就是了，不過，我不想在床上被煞風景。」事後反悔那也是事後了，萬一中途才抵抗著打起來，關鍵時刻可會讓人惱怒萬分呀。

「哦，你為什麼想要我心甘情願，你應該無視他人意願，你必然想取就取，畢竟你可是那個『惡人』啊，除非……」偵探延展了悱惻纏綿的話音，這是洞穿矯飾直面內心令人惱火的欣然悅色，「你喜歡我啊，詹姆斯．莫里亞蒂。」

教授眼神拖曳著濃重的墨黑沉鬱，「哈，夏洛克，你真的很行，就這麼想要惹火我嗎，嗯？」

「比起你想要毀掉我，彼此彼此罷了。」Ruler哂然。這總是不肯承認的惡人可沒資格說是誰先招惹了誰，「要不是你在倫敦策劃了一堆犯罪活動，我也不會與警方合作追捕你，說到招惹，我反倒覺得是你先起的頭。」

「你什麼都不肯承認，無所謂。」偵探又彎起唇線，「哪怕在萊辛巴赫瀑布與新宿是我贏了，你不肯承認，這也無所謂，我呀，其實不計較喔。」

邪惡首領表情冷酷，嗓子彷彿淬了寒毒冰刀，「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輸掉就是輸掉，那又如何，我從來不否認這些失敗，但那可不代表我贏不了你，夏洛克。」

在對待彼此關係的底限上，誰先魔怔誰就贏不了。這偵探有病至此，緣何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四處擺著穩操在手的架子！

「你敢給，我就敢取要。我會照做，我會當真哪，名偵探，你知道我一直都很『認真』。」是的，在撕毀對方的意圖上，莫里亞蒂可從未輸給名偵探的病態偏執，他們兩個俱在旁人無法理解橫插的事情之上有著無可救藥的該死默契。

「只是，現在不過區區英靈從者之身，早不是現世之中完全無可化解的敵對，誰若能真正消滅了誰，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Ruler真心認為從者尚有重回英靈座上重新召喚的可能，那麼虛耗時間在彼此皆不可能擁有的「真正死亡」上確實不划算，雖說的確能圖一時意趣把對方消滅，但就最終結果而言，不過就是贏了一次，爾後輪迴往復。

「當然了，要是你喜歡這樣的梅比烏斯之環，我也很樂意和你交手喔，親愛的詹姆斯。」微笑。

「什麼能說的，不能說的，全讓你一個人講完了，你還想聽我說什麼。你可還真比我以為的更惡劣呢，名偵探先生，惡意壓著謎題不肯輕易解答清楚不是你的幼稚作風嗎，怎麼今天這麼大方，還是說……你想讓我沒有退路是吧。」將每一種可能性與走法全數亮敞攤開，可不就是變相的封死道路了嗎。

「你想要我照著你的步伐走？呵哈，當心路的盡頭是蛛網陷阱哦，畢竟，我可是那個教授呢。」

「那就一起萬劫不復。」偵探面無表情地挑眉，蒼翠眼瞳執著到教人心生畏懼。

教授的雙眸也是片凝染了烏墨色澤的靛藍青穹，「夏洛克．福爾摩斯，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既然這傢伙悍不畏死，那他也不客氣了。

至於最後鹿死誰手，誰才能真正得到想要的，哼哼……

這一定會是個十分有意思的過程和交鋒。Archer心情很好，相互制肘和追逐，本就是偵探與教授無可更改的對立宿命關係，不過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啦，畢竟福爾摩斯很美味，引人注目的程度縱使他為惡多年也堪稱生平僅見。

身下傳來的熱脹讓偵探有些分散了注意，偏偏心口的焦灼與滿足過甚的疼痛超越了一切觀感。

他眨掉眼眶中的水意，「……這麼想看我……哭嗎。」

下次絕對報復回去。

唉唷，這傢伙滿臉寫著會報復人呢，是個無比小心眼的記仇偵探欸，真嚇人。

教授毫不介意，大口咬住他鎖骨又舔了舔，挺進貫穿的力度簡直整張床都在吱嘎作響，又急又重的劇烈動作讓兩人一時間除了喘息沒有餘裕。

福爾摩斯敞開身體主動將莫里亞蒂含吞得更深，眼角盡是嫣紅潮意。他在他唇邊用力喘氣，又吮吻著他唇齒嚥下涎水。

假如是打著用情欲征服人的手段，大約這男人會贏也說不定，真是討人厭的混帳偵探。Archer是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想讓誰死在床上，他又忍不住險惡地盯著對方，「夏洛克，你很有經驗？」

──這什麼問題？！莫名其妙。

Ruler有一剎那的怔愣，又被身上人忽如其來的怒火弄得回過神，「……沒有。」

再刻意惹怒詹姆斯，他也曉得這種時候不是挑釁的時機。該誠實的時刻，偵探可也是比任何人都坦白的。

邪惡首領滿意的笑了，「我也沒有。」

啊啊，不管是最厭恨，最想要，抑或是勢均力敵，不論哪一種，福爾摩斯這傢伙都以無可遏阻的存在感佔據了一切呢。

仔細想想，現如今他身為英靈的全部，大抵說是剩下這傢伙了也不為過。只因迦勒底讓他們兩人再度相遇，接下來無論如何，他都擺脫不掉對方了吧，即使他也很喜歡御主，但是，兩者之間終究是不同的，莫里亞蒂生而為英靈，就是作為惡之代表，是小說中，現世裡，英靈系統之下，注定要與福爾摩斯敵對之人吶。

「這樣的宿命，我願意哦，你也必定願意的吧，詹姆斯。」偵探緊抱他一個施勁，翻身坐起在他腰腹之間，縱然處於下位熱汗淋漓也無損他始終閒然雅致的從容。

「所以我能給你，只有我才能給你想要的，也僅有你才是我在此唯一執念。」福爾摩斯從不避諱讓對方知曉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要莫里亞蒂清楚明白，這世間，英靈座內，唯有彼此才是不可切斷的因果宿命！

何等荒唐無理又自負的言論，教授專注地望著他。

痛楚和歡悅影響了那張俊美容顏，卻澆不熄偵探身上讓人既想啃噬獨佔又想捏碎破壞的信然驕傲，這可真是……

他大概不會贏了吧，不過這傢伙也贏不了就是。

「你美麗到我都捨不得毀掉了，夏洛克。」惡人語意繾綣，若是能忽略那雙手上足以掐斷對方腰肢的力道，也許比較有說服力。

「感謝誇獎，我同樣捨不得你啊，詹姆斯。」福爾摩斯悶哼一聲，被體內惡意摩擦的動作弄得腰身都軟了。他咬住教授近在咫尺的肩膀，索性將勝負念頭全數放下，聽憑對方興致主導。

　　　　　　　　　　　　　　──完──

2019.12.29　　　唉呀卡了好久也寫了好久OTL

姑且算作《蛛絲盡頭》的系列最初吧，其實本來就該有個這種相遇才對，但是因為某伊上次很非洲沒有召喚到老福，這次總算該還願寫掉了www

偵探教授你來我往之下，深陷梅比烏斯之環的根本是可憐的作者我吧？！（哭）

可是好好吃啊啊啊，雖然原本想寫的是輕鬆甜文之類的，但果然辦不到呢（攤手）

寫著寫著就偏了，不由自主一條路黑到底，某伊自己都無法控制XD

算了，作者自己放棄，想怎麼樣你們兩個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