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文章內含惡屬性邪神,附帶心性扭曲黑暗,一路黑化心機的反派模式。
全文可能引起各種心理不適,或者病氣殘忍支離破碎等等副作用(滅)
極其私心自我流發展,務必謹慎觀看!
簡單說就是作者又再雷了,天雷警戒!
【雷神索爾衍生/基錘】神性汙染ⅩⅤ以惡行愛
《序》
阿斯嘉德的代理神王百無聊賴地支手撐著下頦歪身於王座上。
多年以來的夙願野心達成後,確實獲得了極大成就感,卻也莫名空茫──
啊,他那神威凜凜,戰無不勝,時常做事不經審慎思考就直接行動的兄長果然輕易落敗遭捨棄了嘛,而他不過用了幾個謊言與小手段,就讓索爾的王位加冕儀式因為冰霜巨人闖入寶庫意欲奪回寒冰之盒而中斷暫停。
他不想哥哥繼承王位,身為奧丁之子他同樣有君臨天下的資格!
當時未能順利接替神王的索爾的確滿腔怒火,再教自己不懷好意的弟弟給挑唆激將了一番後,便衝動輕率地領著幾名戰友包含有異心的洛基前往約頓海姆報復性地大開殺戒。
他的哥哥未免太衝動行事了吶。洛基不以為意地想。
索爾這麼一個舉動非但讓冰霜巨人之王勞菲憤怒地打算再度挑起與阿斯嘉德的兩界戰爭,甚至他們還差點被勞菲殺掉,若不是父親即時趕來,他們一行人可能會葬身約頓海姆──
唔,這裡或許該更正一下。只有哥哥和那些戰友會死,他當然不會有事,畢竟他是壞透了的,擁有冰霜巨人之王血脈的邪神吶。
哼,可笑。他怎麼可能體內流著約頓海姆之血!他分明是阿斯嘉德神族,是奧丁之子!他不可能是那樣的怪物!
洛基是在幾個月前發現血統之事的,他曾經想盡辦法以魔法掩蓋遮罩了全數氣息和痕跡潛入寶物庫,那是相當大膽、一旦敗露就會很難在父母與兄長面前含混過去的冒險。早已脫離了孩童年紀,他總不可能還操著「好奇看看」的理由一語帶過,被發現的話,十之八九只會將野心曝光而已。
邪神在寶物庫內見到了被封印的寒冰之盒,那冰藍光芒的吸引力足以迷惑人犯錯,或者並非犯錯,他天生是冰霜巨人,理所應當會受到影響。那是約頓海姆的神力之源,足可支撐一整顆星球的龐大能量!
洛基在無察覺間就以手心捧起,心道壞了!若不是觸發警報就是會被這凶暴寒意給凍結,然而上述事情全都沒發生,冰寒之力湧進他體內,他聽到了脈搏的跳動,看見了神力沸騰燃燒又霜結的強大,他的容貌膚色身形與外觀通通改變了!成了醜陋無比,眼睛血紅,他曾一心看不起的冰霜巨人樣貌。
──哈哈。他居然擁有冰霜巨人之血,他竟不是一直以為的家庭一份子!難怪父親毫不猶豫地將王位傳承給索爾,難怪他永遠得不到喜愛,難以被認同!
這世界太可恨。這世界太滑稽。這世界太愚蠢。
他怎麼可能不是索爾的弟弟,他怎麼可能不是父母的孩子!他絕不接受!
阿斯嘉德的二王子放任內心如同萬蛇噬咬,他潛伏於暗處,通過連海姆達爾看遍九界的犀利神眼也未能覺察的秘密通道前往約頓海姆,並在勞菲面前證實了自身的血統與用處,他要生身血脈的父親勞菲在索爾的繼位大典上派人前往寶物庫擾亂儀式,好令自己還有機會和時間奪下神王之位。
屆時,他會對約頓海姆廣開大門,也會協助勞菲殺死奧丁,一旦控制了神宮的所有權,勞菲也就如同奧丁有一統九界的權力,他身為勞菲之子也可名正言順的受惠成為王儲。
嗯,這當然只是哄騙冰霜巨人王的片面之詞罷了,謊言惡戲之神願意的時刻從來舌燦蓮花,刻畫出的遠景自然流暢又美好,說服了每個沉浸夢中之人響應詩歌,而這不過是虛幻造假的夢,假的就是假的,永不可能實現。
為什麼這般荒唐說詞也會有人相信?邪神覺得這些傢伙全都腦子不好,難怪仇恨了阿斯嘉德數萬年也無可奈何。
他只能是奧丁之子,也只會是。他對於約頓海姆和並未養育他長大的勞菲一點感情皆沒有,他能夠為阿斯嘉德而戰,其他幾界就免提了。
洛基也思考過自己是否有些太壞?可眼見奧丁剝奪了哥哥神力,並透過彩虹橋將對方驅逐至地球下界,連梅約爾尼爾也被奧丁下了唯有夠格受到認可方能使用並且承繼雷神之力的魔咒,至此,喪失悉數能力的索爾連最為自豪的雷霆也失去了。
邪神心中鬆了口氣。他想嘲笑近乎失去全部淪為凡人的冒失兄長,卻又升起了恨鐵不成鋼的嘲諷──
我從小便只能看著你的背影,只能躲藏在你的光芒之下,叱吒漫天的雷電幾乎縱橫自如,你本應強大無雙,耀眼到機心深沉之惡毒蛇類也無從攖其鋒芒,唯有埋藏禍心躲避度日。如今卻成了令人失望的平凡,索爾!
洛基確實是矛盾性格,他甚至也釐不清自身究竟是恨抑或愛。
他愛著父母親和哥哥,愛著阿斯嘉德的所有;可他同樣痛恨不斷被忽略,不停被比較,而不討人喜歡的這全部!
邪神簡直走火入魔地越發偏執了。
《一》
索爾自彩虹橋遭父親親手放逐至地球,成為了一無所有的流浪者,心底自然有無盡的不甘不解、失意落魄和傷悲。
他親眼見到了父親眼中的失望和憤怒,看到了母親的眼淚,還有弟弟的自責不忍。
……到底是從何時開始,他變成了這樣呢?他應為天之驕子,是神王奧丁最信賴倚重的長子,理所當然該是阿斯嘉德的未來支柱。可是,他慢慢的膨脹自我了,他以為只要向父親年輕時的豐功偉業看齊,在九界之內四處征戰,就必定能成就更加輝煌的阿斯嘉德,而現在父親母親卻不認可。
曾經的雷神十分落寞無助。他不懂究竟該怎麼做,也不曉得什麼才是對的事,他也許需要重新學習很多東西,要是他能像洛基一樣聰明,有弟弟的清晰思維與頭腦,一定就不會把一切弄得亂七八糟了吧。
「唉……」索爾現下正被神盾局強迫作客,他才初來乍到地球什麼也沒做,只不過是出現的原因太過離奇,神盾局的探員在夜晚的沙漠之中準備開車回到局裡,卻差點撞到伴隨著七彩虹光忽然摔落於車前的索爾,要不是緊急煞了車,這人能直接被撞飛!
因此兩名探員毫不猶豫將超可疑的索爾架上車請到神盾局。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金髮神祇完全有理有據。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神盾局什麼外星人什麼陰謀的,他不是外星人,他是阿斯嘉德的神族!只不過沒有神力變成了普通人而已,但他仍然不是人類!
探員們忙東忙西的在他身上探測掃描了一堆,發現竟然和平凡人類的數據一模一樣!而且還一副理直氣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擲地有聲。得了吧,他們嚴重懷疑這人是被抓去奇怪機構做了可疑實驗又遭到洗腦竄改記憶的可憐人類,因而才會有點……傻氣的樣子。
這下頭大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問又問不出有意義的事情來,簡直就是個麻煩,燙手山芋!
最後上級指示再把人留一晚上觀察,若無異狀就放出去,再隨時跟蹤監察行為。
索爾於是暫時成了階下囚。
「地球人的待客之道超級差勁……」索爾在乾淨舒適的牢房內跺著圈念念有詞。
雖然他是被流放的,大概也稱不上客人了,但是把他當成罪犯也太不講道理了!他……他是在約頓海姆及阿斯嘉德犯了錯,但他對地球什麼也沒做!
「哥哥……」洛基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兄長的獨角戲和懊惱後,終於願意自隱形狀態中現身。
「弟弟?!」索爾高興地抱住他,「你是偷偷來看我的?父親消氣了嗎?」
洛基雙眸一片緋紅,「不,事實上……父親因為你的事而怒火叢生卻也傷心欲絕,他原本就已經是即將迎來黃昏的年紀,雙重打擊之下,一病不起陷入了沉眠。我很抱歉,哥哥,父親若是不醒,也就無人能夠赦免你的過錯,也無法替你恢復神力,你不能回到阿斯嘉德……」
奧丁受的打擊其實遠不止於此,洛基忍不住拿自己血脈的事情質問父親,他流著眼淚問奧丁,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夠格接替王位,才會所有人都只愛索爾,就連父母心中也偏袒哥哥,他永遠比不過索爾,永遠是異類,永遠不被愛!既然如此為何要將他撿回來,當時何不讓他死在約頓海姆算了!
奧丁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竟是有這般多的不平委屈和暗沉心思,卻在洛基含著淚的嫉恨之前怎麼也解釋不清,不管他說什麼,對方都認定是偏心。
「只要我能證明贏過哥哥,王位就能毫無疑問地給我了吧」。洛基露出了篤定勝利的瘋怔微笑,奧丁則是按著疼痛不己的胸口,外加深感自己是個失敗父親而神力大亂陷入昏厥。
「什麼……怎麼可能!那麼強大的父親竟然因為我……」索爾聽聞噩耗,一手掩著臉,瞬間哽咽。
「所以哥哥呀,我也只是偷偷過來告訴你這個消息,母親已經悲傷得連你也不想再看見了,或許我以後也很難來到地球見你……就連我也快要不能原諒你了,索爾……畢竟父親是因為你……」邪神語意哀戚而愛恨交織,實則心底俱是冷然。
沉浸於他的謊言,緊接著在地球猶如凡人失魂落魄地絕望生活吧,哥哥。這就是使他日日痛苦掙扎,遭嫉妒焚燒噬咬數千年的應付代價!
他要兄長也嚐嚐這種無望到抓不住希冀的滅頂之感,他想見識見識曾經風光又灑脫大器的雷神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永夜之中。
到時候,你還能多意氣飛揚,還能多璀璨呢,親愛的哥哥。
洛基心裡早已化成純粹之惡,他就是詭計多端的冷血蛇類,瞄準了目標準備一擊致命,而在結果到來之前,他能夠很有耐心地蟄伏於暗不見天日的洞穴中準備多時,只為把握一閃而逝的微小時機。
「等等!弟弟──!」索爾心亂如麻,儼然六神無主。他又十分責怪自己,現下已經不欲求得父母原諒,他就只是……只是希望弟弟能夠稍微和他多說一些話,即使洛基或者也不願意諒解自己了。
他在弟弟為難地朝自己搖首,隱身離去後,渾渾噩噩地倒坐於地,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二》
沒有總是壓他一頭的兄長在,加上父親昏睡不醒,母親能夠仰賴的倚靠唯有自己的小兒子,阿斯嘉德也不能一日無主,因而洛基手持權杖暫代了神王之位。
……很快就不再是暫時替代了,他一定會真正承繼王位。
他摸著掌心內的寒冰之盒,思索,勞菲鐵定也迫不急待想要找上門來了,他得好好策畫冰霜巨人王趁機刺殺眾神之父奧丁,卻被孝順小王子所識破拯救的大戲。
重頭戲中的關鍵,終於即將迎來了吶。
邪神露出了輕慢笑意,隨即又想到似乎距離他前往地球已過了好幾日,不曉得哥哥情況如何?
他施展了從寶物庫的某個古籍之上習得的水鏡魔法,能憑藉此術法觀看與自身命運息息相關、糾纏之人。
他想,他與索爾若不是這樣的存在與關係,那麼放眼九界也絕不會有第二人了。
洛基看見索爾即使臉色猶帶了些蒼白,卻已慢慢恢復生氣,彷彿努力在適應人界生活,並且──
他身旁那個叫珍的女科學家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與索爾如此親近,居然和哥哥隨意相處如同友人!他不允許兄長得到除他以外的憐憫救贖和光明!他不允許哥哥和其餘凡人靠近擁有朋友!除卻他的賜予和稀少溫暖,索爾怎麼能夠輕易放縱自身,哥哥怎麼敢!
洛基失手捏碎了水鏡,他覺得,很有必要前往地球拜訪兄長,避免索爾被奇怪的天象科學家給影響了心神。
哪怕被流放,被拋棄,失去神力,哥哥也該有神族的姿態,就是死也只能是阿斯嘉德人!
他絕對不准索爾愛上人類女子!他不准哥哥超出自己掌控外!哥哥只要看著他,祈求他一人的愛憐和拯救就夠了!
邪神心底浮現了磅礡怒火。
當天夜晚,洛基便現身在了索爾住處,看得出來是很臨時將就的潦倒屋況,非常接近家徒四壁了,油漆斑駁還散發著一股霉味,因著目下新墨西哥州正處於冬日,入夜後沙漠地區急速降溫的特性導致破舊小屋滲進了以凡人來說根本無從抵禦的凍寒。
然後他聽見浴室傳來了發抖的哼聲和苦中作樂的自嘲。
「沒想到淪落成平凡之後,居然能體會到被冷死是什麼滋味,這房子什麼都好破爛!為什麼這種天氣連熱水器都不能用!嘶,沒有熱水,好冷……」
索爾皺著眉怒罵。他也不想在冷到快死掉的冬天洗沒有熱水的澡,可是他白日在附近工地做了搬運工作,累得汗流浹背一身痠痛,若是不洗去一身黏膩灰塵,他今天大概也會難受得無法好好入睡,而且明早還要再去工地,頂著一身酸臭味太糟糕了。
索爾光顧著發抖和轉移注意力好教自己別那麼冷,因而完全沒注意到洛基自身後推開了門,是的,連門把都是壞掉不能鎖上的廉價。
洛基一看哥哥的狀況,連引人入勝的身軀弧度都沒空欣賞了。
「你是傻子嗎?索爾!」他衝上前抓過了兄長凍得通紅甚至出現些許紫腫和細小傷口遍布的手,再下去這雙手真會出事的!
「我沒……沒事。」索爾連忙想抽回手掌藏到後背,卻未果。沒有神力的他,就算洛基輕鬆一握都能將他制衡得徹底。
洛基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氣急敗壞,他明明已經贏了,贏過哥哥,贏得了自小所有想要的一切,可是如同凡人平凡無奇且刻苦的頑強索爾卻依舊令他憤怒不已!他甚至興起了摧毀地球的念頭。
「你又找到機會偷偷來看我了嗎,弟弟,我好高興!」索爾掛上了和從前幾乎別無二致的陽光笑容,「我的手……沒事,真的沒事,只是這幾天在工地做了太多工作,我又笨手笨腳的不是很會,所以才……唔,怎麼了?!你別、別……嗚……」
洛基不禁一把用力緊抱了索爾,眼底流下滾燙水液,這讓索爾也立時跟著哭了。
「弟弟不要哭,我會想辦法……好好活下去……我總有一日能回去的,母親和父親一定能……」索爾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彷如在講自己明知不會實現只好幻想著的虛然之夢。
「哥哥是傻子……」洛基哽澀著說。
他才是害得兄長淪落至這番悽慘境地的兇手,他才是那個造成毀滅的、童話故事中的邪惡反派。而哥哥卻一如既往無所覺察,還要他不要擔心,簡直傻透了。
「我才不傻!」他分明很努力地在學習凡人的生活方式和觀念,試圖讓神力盡失的自己盡快融入,他一點也不傻!他在弟弟沒有來的這幾天也想了很多很多,再加上身處地球認識學習的朋友們,他總算知道父親為何要對自己失望,為何給了堪稱嚴厲至極的苛刻懲處。
儘管不是神族,各個族群也都有好好過日子的權利,挑唆戰爭和野心的只是潛藏私欲的極少數人,而他先前卻為了被中斷的繼位大典深入約頓海姆大開殺戒,這種行徑有什麼資格成為王者?不是守護他人,守護家庭,而只為權欲引發戰火,他確實……愚蠢到無法辯駁,早該知曉的道理,父親向來試圖教導他的,他到現在才懵懵懂懂的領悟了些許。
「別替我傷心,弟弟。到了這種境地,我終於也成長了呢。」索爾嘆笑。
洛基容顏聚攏著烏霾陰雲,「不……你什麼也不知道,哥哥。」
索爾以為弟弟的不捨與陰霾是因為心疼自己,便不由得扶著洛基臉龐,給了他一個吻。
──?!邪神甚至不會作反應了,他和同樣震駭驚詫不已的兄長相互停滯了幾秒,視線交錯,緊接著索爾才慌慌張張退開。
「不,我不是……弟弟!」索爾意圖解釋他自己也無法述說的衝動情感,洛基卻聽也不聽一個閃身又從他眼前消失了。
索爾懊惱悔恨到想將方才做錯事的自己敲開腦袋,他為什麼不經過大腦到這種地步!他親的可是自己弟弟!他以為、以為自己一直以來都埋藏得很好,他以為只要不說出口,洛基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可他剛剛竟然沒能忍住!他苦笑著想,一定是弟弟的痛苦讓他錯覺了對方同樣愛著自己。
可洛基對他從來也不是愛情。索爾明瞭得很,洛基看向他的眼神十分複雜,經常透著許多矛盾,索爾看不懂那些是什麼,但他明白唯獨不是愛情,誰家弟弟會用這種不該存在的感情看著兄長!
他這下真的一無所有了。弟弟再也不會想看見他,不會再來見他了。
他不曉得要孤身在地球生活多久,大約會像人類的平均壽命一般,活到七八十歲才結束。可這段期間,他必須得小心翼翼懷抱珍藏著對於家人,對於阿斯嘉德,尤其是對於洛基的不正常情意直到死去……
何況父親仍然昏迷不醒,母親也……必定難以諒解他了吧。
索爾垮下了肩膀,落寞寂寥萬分,眼睛內是不知不覺爬滿臉頰的淚水。
《三》
因著前一晚的預料外事件,導致索爾白天工作時心不在焉無法專注,他也根本沒辦法用心,他輾轉了一整個夜晚沒睡,有太過寂寞傷心的緣故,也有冷到不能入睡的因素在。
意外便發生了,這在建築工地總會不時有概率出現,鷹架的其中一面牆剝落倒塌,而索爾就在覆蓋區塊內,以他如今的凡人之軀自然避無可避,唯有等著被砸的命運。
儘管有這樣那樣的不開心事情,可他仍然想活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他也許到死都能抱持著弟弟會再來見見他,他能返回阿斯嘉德的夢!
任憑索爾怎麼跑都來不及,他被砸到當場失血休克,最近的醫院派出救護車必須要半小時,他恐怕活不成了。
恍惚間,他似乎又重回了小時候與弟弟無話不談的歡快玩耍,還有父親母親也都笑看他們兩個孩子的時期,當時的確很快樂,不用有長大後的種種紛爭野心和煩惱。
他變了,變得驕傲妄為又自大,以為阿斯嘉德和九界盡在手中;弟弟也不知何時起,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愛掛著虛無笑容,和他漸行漸遠,偶爾還有形同陌路之感。他其實很難受,可洛基並不想再親近他,猶如昨晚避如蛇蠍。
索爾漫無邊際地飄忽著靈魂。好想……睡。好累。
「不准睡!索爾!」洛基眸瞳狂亂如同血海,他強勢冷硬地命令兄長,「我不准你死在非我以外的人或事,你的命只能給我,哥哥!」
天曉得他在水鏡內看到索爾躲無可躲命懸一線之時有多恐懼!是的,竟然不是歡欣喜悅和慶幸,而是……懼怕。他甚至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害怕索爾會死,害怕哥哥永遠離開他生命,再也不會對他露出傻氣天真的笑臉,再也不屬於他!
這怎麼能!怎麼可以!
他昨天晚上倉皇逃離是因為──他不知道兄長和自己同樣心意,他不知道都已然到了這番田地,哥哥依然敢於親吻他!
索爾明明什麼都失去了!卻還敢愛他,愛得卑微、小心翼翼一如自己的過往縮影。
真可笑,偏偏他們彼此卻從來不敢流瀉半分。
要是索爾能早些坦白,他們兄弟倆何以至此……啊,不,不是這樣。哥哥縱使在從前對他直率地表明感情,他也不可能接受的,他會認為是索爾高高在上的同情施捨予他,那種愛不是他需要的愛!他絕不接受被人悲憫憐惜!
直到現今,一無所有連身分也微小的索爾還愛著自己,對自己一成不變,甚而苦苦期盼。唯有如此,只有這樣,洛基才能自憎恨和尊嚴受創的經年牢籠之中解脫。
──原來你也和我一樣,哥哥。你終於品嚐了被苦難和渺小所啃食的滋味,還可能遭到終其一生也不能追上的痛楚所侵蝕。
這樣很好。否則僅只他一人日以繼夜地疼痛,未免太孤寂。
可他不是要索爾死去,他不要索爾死掉!哥哥得活下去才行,一定要活下去!
洛基慌張失措地吻住索爾,將神力渡了進去。
是……弟弟?索爾迷糊地眨眨眼,以為自己像人類的臨死前迴光返照,見到了最愛之人。
洛基抱起兄長,怒氣衝衝地斥罵,「我才不是什麼幻象錯覺!我就是本人!」
他一手摩挲著這兩次往返地球間偶然發現,因為很有興趣所以就想方設法盜取到手的魔方,灌注了些微魔力便輕易啟動了空間跳躍功能。
不過一個呼吸,邪神便抱著哥哥來到了裝潢簡潔,但是中央擺放著的床鋪非常大的房間。這是他昨晚被索爾吻到驚慌離去後,出於連他自己也無法明說的微妙念頭,而在紐約市使了點魔法手段順利產權移轉弄到手的屋子。
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索爾被弟弟輕放到了床上,但出血過多的腦子仍然昏沉不能思考。
他全身痛得誇張,阿斯嘉德神族沒有這般脆弱的,他總算切身體驗了一把痛到忍無可忍的觀感,他一向認為自己很驍勇善戰,忍痛能力同樣一流。他錯了啊!
洛基吮吻了哥哥眼底的水光,「……太痛了嗎,索爾……」
索爾不斷發出自己也沒能控制的,有如受傷小動物的低咽,真的很痛,人類軀殼太過脆弱易折了吧……
「不要哭,很快就不痛了,只要神力能夠順利進入你身體。」邪神勸哄他,此時也不是多做溫存流連的時機。
洛基施法除去了兄長穿著的外裝,邊褪下自身披風和衣物,只留下腕甲,爾後指腹撫上了索爾將要接受他的穴口。
「等等可以咬住。」他索性把覆著甲冑的腕骨放到兄長唇邊,示意太過疼痛可以隨便咬。
索爾糊里糊塗。是很痛,但也沒有痛到需咬住弟弟啊?
邪神沒有勸服哥哥的耐心和時間,僅以實際動作表現出了自己的凶戾急切與效率,以及咬著戰甲真的很有作用。他扳開索爾大腿,堅挺欲望鋒銳殘酷地闖了進去,勢如破竹深入到從未有過外來者、因而柔軟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甬道中。
「嗚──!」痛極了的索爾立刻張口咬在了洛基的腕甲花紋之上,好痛!怎麼能這麼痛?!
弟弟到底在幹嘛?對他做了什麼?!
索爾這下終於痛到連想法也沒有了,只能聽憑邪神強制又專橫的抽插擺弄他。
與此同時,兩人相合的部位逐漸瀰漫了神力,洛基的極小部分能量透過這種強制接觸滲入了索爾身體裡,他的內臟和神經與受損的一切都在神力運行下逐漸恢復。
「唔……」一方面是痛得不行,一方面又冰涼舒緩遠離了火灼似的傷口。但體內同時湧上的奇異熱烈情欲,又教索爾呻吟著不知所措。
「弟弟……嗚……」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該如何得到,唯有攀緊了洛基的纖瘦身體,請求。
「索爾!」洛基皺著眉宇吻去兄長的悶哼。他必須要控制魔力咒術的維持,又得注意神力的流向和強弱,同時還得忍著吞下哥哥的馳騁欲望,對他而言根本是極度考驗意志和自控的地獄式刑罰!
「可以了……已經夠了,弟弟……」索爾張開口腔伸出舌尖,和洛基溫存了一番後,便蹙眉催促,「我的傷沒事了,可不可以專心做愛……嗯!」
話音方落,雷神就被邪神操到了更深處,以暴虐獨斷的氣勢,不容拒絕。
「輕一點……輕……啊!」索爾受不了的顫抖。
洛基輕舔他雙唇,笑聲邪恣,「哥哥,你讓我專心,又要我輕?要求太多了!」
邪神當然不會理睬兄長意見,只一意孤行地按照自身喜歡的步調和拿取想要的東西。他的雙瞳焚燒出了勝過焰火的情熱浪潮,他會把索爾要個徹底,讓哥哥此後每一分每一寸都被自己把持褻玩過,屆時哪怕反悔也無濟於事,已然太遲,兄長的裡裡外外全是他的了。
《四》
索爾在新墨西哥州小鎮當地醫院的病床上醒來,本應疼痛無比,身體卻異常輕鬆,他甚至感覺有神力洗滌流淌過他千瘡百孔的凡人之軀,因此最後餘存的殘缺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是瀕死狀態忽然轉為輕傷,難道不會被那個什麼神盾局的傢伙們盯上嘛。索爾曉得那些人一直在盯梢自己,他們的跟蹤觀察技術還滿爛的,約莫也有好歹曾是神族的緣故外加戰鬥意識絕佳,所以索爾一開始就發現了,只是認為無關緊要,反正他用不出神力,表現不出特異獨行的活動,最多是看起來搞不清楚狀況傻兮兮了一些,安全得很。
「我以權杖稍微影響過他們的意識了,就像地球人好萊塢電影裡演的那樣,那部男主角長相有幾分像你的……MIB星際戰警嗎?是這個片名吧,總之採用類似手法覆蓋竄改了他們的記憶與認知。」
索爾被嚇到了,他往空無一人的身旁抱怨,「弟弟又隱身了,而且還躲在看不見的旁邊!」
他若是不隱身並無時不刻皆以魔法形成護網壟罩全身,可避不掉海姆達爾的那雙眼。
邪神現出實體替兄長削蘋果,輕哼,「哥哥知足吧,你知道海姆達爾有多麻煩嗎,可不能被他察覺我私下來到地球看你。」
否則海姆達爾是少有的鐵面無私聰明人,很可能會懷疑起他呢,唉呀呀真教人不快。洛基嗤然。
他手上動作沒停,心中卻想著挖掉那雙足可看遍九界大小事的觀察之眼,如此冷酷念頭。不過……算了,守門人的角色難免需要不通情理一些,否則父親也不會將九界治理得那麼好,除了他這種擅長魔法隱蔽的異心之人,還有誰能發現九界中的隱藏通道,或是乾脆避開海姆達爾耳目呢?
怪不得阿斯嘉德易守難攻,不愧是神宮所在地,就連約頓海姆之王也是被壓制了數萬年不得動彈,還得暗地與自己結盟否則無法進入阿斯嘉德,思及此,簡直令人發笑。洛基慢條斯理地將蘋果外皮一刀削得極長不間斷。
索爾意趣高昂看著弟弟的刀技,「弟弟的手指好靈活,不愧是用短劍的,這種精細功夫我完全辦不到。」
邪神嘴角微揚,「那當然了,否則怎麼光憑手指就能讓你哭著求我?」他昨晚在床上對兄長嘗試了滿多種手法,可謂學海無涯。
「欸!話不是、不是這麼說吧。」那分明只是因為他太喜歡弟弟了才很容易動情,他沒有喜歡洛基的手指……嗚,好吧,他超喜歡的,不管是打算對他怎樣,他都喜歡。
洛基將蘋果餵進哥哥嘴裡,滿意地審視索爾全身,「看樣子昨晚的做愛很有用,神力有順利傳遞給你。」
「……這種……的方法你從哪學來的?」莫非阿斯嘉德的藏書之內有相關記載嗎?!索爾想都不用想也很明白,這方法有些旁門左道的邪性,鐵定不是正規魔法。雖然很有用,也挺有效率的,附帶全程無痛的溺死人快感……可是超出感官過載太多了,每回都要這樣傳遞神力的話,有點可怕。
「魔法世界的典籍浩瀚如海,可別太小看了。」洛基是從地球的古老咒術中學習改良而來,效果出乎預料的好。阿斯嘉德用不上這個,倒不是非正規的問題,而是神族人哪個有如同索爾這般神力被剝奪變回普通人的,簡直是數十萬年來的首例,自然也就不會有相關「應對」(作弊)的術法,用不上的東西不需要存在,供需平衡罷了。
索爾蘋果吃得臉頰和倉鼠一樣鼓起,疑惑無比的喃喃自語,「……這種事情,弟弟和我上床了……這代表,弟弟也喜歡我嗎?」
洛基沒好氣地搶回兄長手上的蘋果,自己吃掉。
「哼,這麼傻的問題哥哥居然敢問!」越吃越笨,腦細胞是不是都跟著不小心進入消化系統了?乾脆不要吃好了。
「欸、弟弟怎麼可以這樣!」愛心蘋果莫名其妙地被收回,還被洛基自己吃下,太過分了吧!那明明是給哥哥的食物,為什麼又無緣無故收回去!
「……我是傷患耶……」弟弟欺負人!
索爾不滿地把臉靠近洛基,雙唇湊上前,用力把弟弟嘴裡的果肉勾出來,「給我的就該就是我的。」
邪神笑了,「哥哥如果想吃也可以自己削。」
「我才不會!」索爾義正嚴詞地拒絕。
這麼精細的刀工雷神確實不太行,他上手的是重型武器,斧頭錘子那一類的,這種需要細膩的工法他向來容易不耐煩。但他的戰鬥意識是與生俱來,在戰場時光憑經驗與預判和本能反應就勝過洛基不能分心的審慎仔細,所以洛基才會常常瀰漫晦暗心思……他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哥哥,難以與之並肩,可他分明比誰都用心和花費時間去練習。
這種天生的優勢,比較起來令人火冒三丈。不過邪神已經不介意了,畢竟目前兄長已經是他的了,還在他掌心之下沒有翻出去。
說起來……這次意外得到了過往從來可望而不可及的耀眼雷電,計畫也必須得隨之修正更改了吶。
「弟弟在想什麼?」索爾環抱著洛基,出神地盯著窗外的沙漠景色看。
弟弟一定不能暫時離開阿斯嘉德太久,恐怕馬上就該回去了,父親又尚未清醒,加上不能被海姆達爾發覺異狀……唉,就算是現在他和洛基的關係忽然突發飛猛進超過了想像,他在以往根本想也不敢想的可能性,但是神力喪失,又被驅逐到地球的他,不曉得何時才有機會回去。
凡人更有生老病死,儘管他相信弟弟必然會想辦法消弭各項負面狀態,如同昨日他一有生命危險洛基就及時趕至,可弟弟能隨時這樣關注他多久?終歸是麻煩。
而且一開始就是他犯了錯,不將其他種族當作生命看待,胡亂殺戮的自大錯誤,哪怕父親不肯原諒,他也沒有可辯解和不甘心的。再說了,父親被他氣到昏迷不醒,他哪來被原諒的資格?!
索爾心情萬分矛盾。他很想回去阿斯嘉德,很想和弟弟在一起,卻又認為自作自受的自己沒有取得原諒和猶如過去天真驕傲的權利,他不是成功的王者,甚至不是合格的兒子……
「我會想辦法的,索爾,一定會。你要等我。」洛基看出了兄長內心一直徘徊不去的種種自責與難受,掛上了潛藏於黑暗深淵的瑰麗帶毒笑容對上索爾。
「放心吧,哥哥,一切都會好轉的,我保證。」
「……嗯,我知道弟弟如果想做,一定做得到。但是不要逞強,有什麼麻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的,雖然我現在幫不上忙了,但至少還可以做個很好的傾聽者,幫你一起想主意。」索爾把臉埋進弟弟的半長捲髮中,輕聲說道。
看啊……這就是他傻氣得透徹,卻也純粹無暇,擁有足以舉握起雷神之錘澄澈心靈的兄長。洛基即便是到了現下,仍舊擁有矛盾的愛與恨,卻也益發被這樣的兄長迷惑進而無法克制地流連忘返。
他怎麼能讓這樣乾淨明亮的索爾離他遠去、不屬於他?哥哥只能是他的,只准全心全意愛著他!
《五》
洛基和兄長約定好了只要有空就會隨時到地球探望後,便動身回阿斯嘉德,而在那之前還拐個彎先跑了趟約頓海姆。
「當然,父親,我會配合您裡應外合,讓冰霜巨人重返榮耀。」毒蛇素來善於將最惡意的謀劃包裹在糖餡之內,並以無害姿態欺騙每一個人,包含血親。
勞菲看著洛基又順眼了不少。事實上,這段時間他對於這個曾經扔掉不要,嫌棄出生時就太過弱小,身形也異常脆弱的、毫無感情的孩子,增添了許多好感,至少他會願意承認洛基是自己的血脈,只要對方能辦到該做的事,那麼他就不再嫌惡洛基的體型與受阿斯嘉德養育的這層關係。
如今的冰霜巨人之王有許多孩子,並不差洛基一個。勞菲給予洛基的獎勵是承認他的回歸與血統,並會在未來將王位傳承給他──這當然是假的。
不過無所謂,洛基也同樣是在誆騙這個空有野心卻蠢得可以,還敢妄自以父親自居的、在神廟內冷酷拋下他去死的無能巨人王。
試圖欺瞞謊言之神?唉呀呀,這真是有意思極了。冰霜巨人們的智商平均約莫遠低於阿斯嘉德好幾截,怪不得只能被他的父親(奧丁)壓制。
邪神饒有興味地與自己名義上的生身父親相互作戲。因為看別人自以為是的玩弄小聰明,倒是教他必須得暫時離開索爾的壞心情好了起來。
啊,事情挺順利的,那麼,很快就能結束了吧。
阿斯嘉德的代理神王容顏愉悅地哼著歌回了神宮。
海姆達爾依然克盡職守,終年佇立於彩虹橋之上,守護著阿斯嘉德聯繫各界的重要樞紐。
他最近認為洛基有些奇怪,雖然原本神王的小王子就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可就在近期──適逢索爾遭遇驟變,奧丁也跟著陷入沉眠後,邪神的行蹤與舉止更加捉摸不透了。
他不會上前詢問。洛基八成只會回以不具意義的禮節微笑和日常問候,混雜著安靜優雅,就像他一直以來的性格表現。
目前的代理神王時常使海姆達爾有隱匿於暗地之蛇類的危險觀感,他怕是自己的錯覺誤判,卻又對自己能夠看遍九界的雙眼深具信任。因此,他只會提高警覺放注更多心神於洛基身上。
洛基自然清楚海姆達爾的心理和觀察。可他態度一如往常毫無異樣,偶爾還會流露出壓抑不住的傷悲,這是擔憂父兄的真心,以及靜默嘆息。
謊言之神的認真敬業可以騙過任何人。
彩虹橋的守門人在仔細看了大半月,也絲毫沒見到洛基異狀後,便稍稍收回了心力將目光繼續放往約頓海姆等地。自索爾大鬧冰霜巨人的星球後,他有預感巨人王勞菲必定正想方設法報復阿斯嘉德,引起兩界之戰,但他猜測不出勞菲是否會直接採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率領大軍直接攻佔彩虹橋逼過界線。
結果勞菲聽從洛基的建議用了,他指揮一隻軍隊正面從彩虹橋攻打,這戰術完全和冰霜巨人給人的印象相符,仗著身形和蠻力硬幹;實際上勞菲則是藉由洛基提供的隱藏通路穿過界面來到了阿斯嘉德內。
「你……!你居然!」勞菲一個照面便毫無防備地遭到洛基以權杖全力攻擊,殺傷力之強足以重創心臟,他瞬間就活不成了。
只是……哈哈哈,他野心預謀打算報復阿斯嘉德這麼多年,不想竟是栽到了根本看不上眼的兒子手中,而且還被哄騙得團團轉,替洛基完成了許多他本人不能做、也做不到的事。
例如派遣下屬在索爾的繼任大典上偷竊寒冰之盒被發現,緊接著那大王子便被驅離到了地球,還被剝奪了神力,加之奧丁已接近黃昏,這所有種種的最大受益皆是落在洛基身上。
虧他當了約頓海姆之王多年,卻因為疏忽和報仇而遮蔽了心眼,沒看清這曾被他丟棄的孩子是條徹徹底底的毒蛇,不但反咬一口,連帶涼薄無視他至極!
不過到了現在他也懂了,洛基非常愛那個毫無血緣的兄長,否則不會在索爾停留地球多日後也沒後續追殺動作,只因這個雜種捨不得!哈哈,好在他為了避險,早做了另外一手準備,他怕索爾還活著總有一日仍會壞事,唯有消失最安全,因此……
「哈哈哈……咳……」勞菲笑到咳出血來,「你……」
洛基不會讓他有講出多餘真相的時間,抬手又是一道魔法打入了勞菲心臟。
「……地球上,你的哥哥……」他派了好幾個殘暴噬血的冰霜巨人前往地球毀滅雷神,避免索爾有重新舉起梅約爾尼爾奪回神力的機會。
冰霜巨人王話未竟,頭便一歪,從此失去氣息。
他竟然敢──?!
洛基當下也顧不得慌慌張張衝進寢宮來的芙瑞嘉了,他眼眸鮮紅對著母親喊,「冰霜巨人王已死,父親目前已經安全了,海姆達爾也正率領眾人死守彩虹橋,這裡不會有事的!我要先去地球救哥哥!」
芙瑞嘉撞見小兒子碰巧拯救了奧丁,心情正七上八下尚未恢復,就又聽到大兒子在地球可能會出事,心臟簡直無法跳動了。
「快點去,一定要來得及救索爾,別讓你哥哥出事,洛基!」
「我保證哥哥不會有事的!」洛基立即使用魔方,空間跳躍到了地球。
索爾用盡氣力往無人的沙漠小鎮外圍狂奔。他明白那些追殺者是衝著他來的,只要遠離人群就能避免波及無辜民眾,那些冰霜巨人可沒空屠殺人類。
他當下反應就是冰霜巨人王真的有夠惡毒,太會記仇追殺了!雖然他之前擅闖約頓海姆肆意發洩差點引起戰爭的確有錯,但那還不是因為這些混蛋巨人居然在他的繼位大典時趁機搗亂,害他非但怒得失去理智,丟了王位,現在還淪落成失去神力的凡人!
就連父親也被他氣得……!
索爾越想越憤怒,卯足了血性在狂奔之際不忘左右飄移變換方位,如同泥鰍滑不溜丟地硬生生讓冰霜巨人們追逐了老半天也沒能得手。
巨人們非常不適應地球溫度,這對他們而言已經是「高熱」了,因此只能高舉比樓房還高的各式武器揮舞破壞,暫時使不出魔法。
聯外的荒漠筆直道路上卻忽然出現了開著車旅行的人類家庭,車速飆得飛快,索爾看見時已是遲了,那些巨人們總算遇到可發洩的管道,以武器對著車身亂砸一通,車門被砸破,裡面的夫妻二人連滾帶爬摔了出來,卻尚有一名女孩被安全座椅困在後座。
索爾沒有能思索來不來得及的功夫,他只知道絕不能讓無辜之人因此而死!
曾經的雷神直接咬牙冒著險在攻擊間隙中翻進車裡,以蠻力扯開破碎安全帶,緊緊護住了女孩在懷裡準備跳出車外,可他的頭上卻正有斧頭落下,冰霜巨人們解氣地哈哈大笑,總算逮住了這個狡猾的阿斯嘉德大王子──去死吧!
洛基到場的時候儼然太遲了,斧間劃過索爾半身,貫穿撕裂了胸膛,幾乎將他劈成兩截,鮮血四溢瀰漫,比約頓海姆的永恆嚴冬暴雪還要冷。比死更冷。
他在勞菲胸口插入魔法,而現今兄長竟也以無比類同的方式向他訣別。
洛基顫抖著雙手,眼瞳全是狂亂和赤色。他抬起權杖,所有的冰霜巨人瞬間被光束消融分解,連灰燼也沒剩餘。
邪神跌跌撞撞來到索爾身旁,卻無法以魔力挽救對方性命,他可以止住血液流淌,卻留不下哥哥的呼吸心跳。
不可能的……不可能!他那既閃耀也強悍高大,一直以來猶如天塹橫擋於他面前,也似空中高掛之灼人太陽,教他恨極痛極也愛極了的兄長,怎麼可能會輕易就此……!
不可能!他不相信!他絕不相信!索爾不可能死!不會死的!
洛基支手掩住雙眸,哭得像無依無靠的孩子,就像當年他們兄弟倆年紀尚淺時,會因為在花園的追逐跌倒而嗚嗚大哭的毫不設防。
哥哥死去的話,這全部根本毫無意義。難道要他端坐於雲上,帶著恨意地俯望沒有兄長的阿斯嘉德,俯瞰沒有索爾的宇宙嗎──?!
這不是他要的,他從來也不想要索爾死去,他只是想要哥哥能倚賴他、仰望他,見證他的存在,將他深烙於心呀!
邪神在一時之間慟得思緒大亂,甚至不知自己下一步走向。他已然忘卻野心,滿心滿念唯有救回兄長,想盡辦法讓索爾復活或者活下去,怎麼樣都行,只要能讓哥哥不死就好!
遠方天空忽然發出了悲鳴,無數道閃電雷光撕開天幕,震懾光耀了整片大地,如同向世人證明神話與傳說,宣告它的扭轉乾坤之偉業!
神錘梅約爾尼爾極速破空而來,砸在了索爾心口之上,它認可了擁有王者仁慈之心,願意為他人付出生命拯救的索爾──
億萬伏特同時乍響,這方天地為雷雲和電光所籠罩,最後齊聚回索爾體內。
神性回歸,雷霆再臨。
索爾慌慌忙忙自地上躍起,第一眼就是察看方才應該保護的人類家庭有沒有問題,接著才見到哭得絕望的弟弟。
「怎麼了怎麼了,弟弟為什麼哭成這樣?」雷神連忙抱過邪神,和孩童時期每一回洛基受了委屈時一模一樣,他總會在第一時間發覺並擁抱對方,試圖笨手笨腳地了解狀況並且安慰。
「……哥哥是笨蛋,超笨的!」洛基氣得抬起血紅眸瞳,怒吼自己哥哥。
索爾很無辜地被罵,他還沒做出反應就被自家弟弟凶神惡煞地咬破了雙唇舔舐血液。
弟弟是野獸啊……幹嘛這樣不講理。
雷神努力組織語言,「我知道你是氣我差點死掉,對不起,一定嚇到你了。不過,我不可能眼睜睜見無辜之人死去,就算明知會死也得拯救……而且,你看,我現在不是因禍得福了嗎?獲得了梅約爾尼爾的認可,解除了父親的魔法,也取回神力了!我們等下總算能夠一起回阿斯嘉德了!」
洛基沉著臉不語。一方面是尚且處於擔驚受怕的情緒狀態,另一方面則是下一步的計劃得提早執行了,畢竟哥哥可是要回阿斯嘉德了呢,父親難道還會沉睡不醒嗎?!
父親必然會甦醒,屆時他的謊言與惡行可就無所遁形,瞞不住了吶,唉呀呀,挺棘手的。
索爾見弟弟始終不說話,只好主動親吻他求和,「弟弟別生我的氣了。」
洛基隨之皺眉,「我怎麼可能不生氣!這是第二次了,哥哥!上次你差點死掉,這次還乾脆直接死掉,你以為我能忍受這種畫面幾次?你還想讓我目睹幾次!」
雷神心虛了,他也曉得這個完全是自己不對,居然讓弟弟驚懼倉皇了兩次,任誰也不能忍受這種事的。
「呵。」邪神涼笑,容顏冰冷,「哥哥明白錯了就好,往後你得虧欠補償我非常非常多,聽見沒有!」
「唔。」索爾認命低頭,「我知道了。」
誰讓他把弟弟嚇成這樣,補償是應該的,洛基想要什麼他都願意做就是了。
「哥哥真乖。」洛基十分滿意兄長的逆來順受態度。
雷神倒是有些憤慨不解,為什麼做哥哥的要被弟弟說乖啊?他應當要否認,並且抵制,然後一錘子將弟弟轟出去才對吧!不過……他看著洛基失而復外加還討價還價的倔強喜悅,就覺得計較這些太無謂,弟弟喜歡的話……那就這樣好了。
《六》
可索爾並沒能來得及補償弟弟,狠心的邪神沒有給予兄長任何機會。
他們兄弟倆並肩自彩虹橋回到神宮後,便見到了受雷神回歸影響終於清醒的虛弱父親;眾神之父無所不知,哪管是沉眠期間也能掌握和「看見」、「聽見」九界大小事。
「洛基……」奧丁複雜地嘆息,小兒子的一切實在超乎他預想太多太多了。
「父親醒了嗎!」索爾興奮地高舉雙手差點就要給自己向來嚴肅的父親一個大擁抱,好在及時煞住了,他轉而把擁抱給了芙麗嘉,「母親對不起,讓妳也擔心了!」
洛基雙眸一凝,旋即低下了面容,不去看兄長和父母溫馨和樂的模樣。所以說吧,他總是難以融入其中的那個特異者,現在父親更不會……看向他了吧。
說到底他可是邪惡的、惡質到聯合冰霜巨人陷害哥哥,意欲奪下王位,又將父親氣到險些長眠的反派角色呢。他正是隱匿惡意機心堪比毒蛇之人,他從來也不是善良正義的性格。
奧丁長嘆,他確實算不上好父親,才將小兒子逼到這樣的境界,對著兄長舉刀,連父親也怨恨。可這孩子並非壞得透徹的人,不過是思考與行事偏差得幾近走火入魔,至少他幾次在索爾的危險關頭前往阻止拯救。
「如果按照當時我對索爾的懲處,你是在逼我也奪去你的神力,將你放逐到阿斯嘉德之外嘛。」經此一遭,眾神之父也不再是嚴苛得不近人情的殘酷父親,他也正在學習如何和自己的孩子相處。
什麼?!父親究竟在說些什麼?為何每個字組起來他都聽不懂!
索爾皺著臉,「父親到底在說什麼?弟弟做了什麼嗎?!」
洛基會犯下比自己還嚴重的罪行?雷神絕不相信!弟弟不可能的!
洛基終於抬起了容顏,眼周殷紅得嚇人,他啞著嗓,「不需要父親對我審判,我也知道罪責難以赦免,雖然我一度後悔了,哥哥還是瀟灑作為雷神才是最風光的。」
「我曾經多麼愚昧啊,以為只要證明能力勝過哥哥就能讓父親多看我一眼,就能讓父親認可我同樣有獲取神王之位的資格,可我現在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母親也一定對我很失望吧。對不起,我明明很愛母親的,可是卻要令妳傷心……」洛基淚痕滑下。
索爾抓住他雙肩,一字一句問,「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麼,弟弟!」
洛基掙開兄長的手,哽咽卻任性地笑,「沒什麼,我原本以為要是能隱瞞你一輩子就好了,這樣你就什麼也不會知道,可以永遠愛著我,哥哥……」
他忽然抽出短劍撲向毫無防備的奧丁,一旁的芙瑞嘉正悲傷地紅著眼,卻為此變故而大驚失色,「洛基不要──!」
邪神並非是要攻擊父親,他永遠不可能對著奧丁出手。洛基乾脆俐落地反手以劍刃劃開自己胸膛,冰藍色的神力霎時溢流而出,自心臟流失,四周溫度跟著驟降不少。
「父親可以……免除黃昏的……如果以我的力量和生命作代價……能夠被原諒嘛……養育之恩,我歸還了……」洛基黯然闔上逐漸失去顏色的眼眸。
「弟弟──!」索爾簡直要瘋了,沒有設想地瞬間被至愛之人以血色填滿整個世界是何等殘酷荒謬!
他衝上前抱住洛基,可洛基體內神源消失得太迅速,全數湧進了奧丁體內,根本沒辦法阻擋停止!洛基是橫了心如此做,完全沒有中斷的可行性。
就算有什麼錯,以這種決絕狠心的方式,難道他還能有原諒或不原諒的權利嗎?!
他不曉得弟弟究竟犯了哪種天大罪責,以至於只能以死贖罪,雖然洛基這樣的舉止的確是在挽救父親的臨終黃昏,可是……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弟弟,為何必須只能活一個,這抉擇難道不會太過殘忍無情嘛!
索爾甚至恍惚到心想,原來弟弟兩次看著他死去,就是這般痛到眼前模糊無法思考的失重無力感嗎?
雷神慟得除了眼淚,竟不知猶能如何挽回。
「洛基!」芙瑞嘉跌跌撞撞流淚跪坐到索爾身旁,她不敢觸碰死氣逐漸瀰漫,身軀似乎就要散落化灰的小兒子。
這是她最愛的兩個兒子,有年紀之分,卻沒有偏愛區別,索爾和洛基對她而言明明一樣重要,為什麼要這麼、這麼傻,就算曾犯下嚴重過錯,難道沒有諒解餘地嗎……啊……她心愛的洛基呀……
奧丁縱然是強大無比的眾神之王,在洛基神源與自身枯竭的靈魂之火融合後,也沒有再次分開退還的能力。
這個現下不過是蒼老痛失愛子的父親,單眼不由得覆蓋了水光。他的確痛惜洛基之死,他也從沒想過真的要嚴懲洛基,只要洛基肯悔改,或許會有少不了的刑罰,但他不會再隨意將人剝奪神力予以堪稱無望的無盡等待。
他方才質問洛基只是希望對方能好好認錯,他也相信洛基知曉自己錯了,否則不會來回幾次救下兄長,甚至……他們兄弟間還發展出了無可斬斷的親暱聯繫。
可是這個驕傲的小兒子,寧可以死清償一切,獲取大家原諒的方式是如此獨斷專橫,就像他多次與阿斯嘉德格格不入般,任性妄為到了生命最後一刻。
「弟弟不可能會……!父親快想想辦法,一定不只……嗚……」索爾哭得難以成言。
洛基懷裡此際忽然綻放出深淺不一的藍色寒芒,是寒冰之盒!約莫是感應到了約頓海姆王族血脈的斷絕危急,又或者與梅約爾尼爾相同,被「犧牲」的純粹行徑所感動,寒冰之盒藍芒閃耀,鑽入洛基乾枯停頓的心臟,能量卻不得其門而入,彷彿被見不到的障蔽阻絕在了外界。
索爾乍時不敢呼吸,屏息以待,心中高提起希冀,卻又焦躁到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到底怎麼回事!」他以為寒冰之盒能與神錘類似,挽救弟弟性命,現在卻遲滯了?!
無論要怎麼做,什麼代價,快點該死的救回洛基啊──!
奧丁肅著臉開口,「得快點將洛基帶往約頓海姆,他是冰霜巨人血統,一定是寒冰之盒在排斥阿斯嘉德環境!」
什麼?!雷神在這極短時間內所受到的驚嚇委實太多了,他方才雖然覺得弟弟的神力不太一般,但也沒有往約頓海姆血脈上想,他以為只是因為魔法的緣故,所以洛基不是他的親弟弟嗎?!
他才不管呢!弟弟只能是弟弟!洛基就是弟弟沒錯!一輩子都是他的弟弟,而且絕對不准死!
索爾氣急敗壞,又著急的一路奔向彩虹橋盡頭。海姆達爾當然已經以眼和耳知悉了神宮情況,早已開啟通往約頓海姆的道路等待著。
奧丁會飛行,已是以懸浮術法帶著洛基率先進入約頓海姆。
索爾也毫不停歇一口氣沿著彩虹橋越過空間到達冰霜巨人領地。
寒冰之盒一回到約頓海姆,便散發出了更為強大、寒氣凜冽的威懾之感,整顆星球也依稀因此而益發凍寒了幾分,它以光芒包裹住洛基,疾射進了約頓海姆神廟,整座神廟瞬間冰封為結界所封印。
索爾站在父親身邊,惶然又不安,「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寒冰之盒擁有整個約頓海姆的神力能源,神廟又是冰霜巨人族的起源聖地,洛基一定能恢復的,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時間等待,也許幾十年也許得上百年。」
畢竟洛基是抽空自身的神源和生命之力在拯救父親,若不是神物等級的特殊力量,即使奧丁貴為眾神之王也無從復活已逝去之神靈,他先前可連自己都差點面對了黃昏降臨。
生與死是連諸神也無能逃脫的議題。可洛基卻硬是打破規矩,瘋狂地以命換命,延續阿斯嘉德神王的靈魂不熄。
「弟弟真是有夠叛逆,不愧是惡戲之神,總是打破一切規則想像……傻子嗎……」索爾哽著喉斥罵。
父子倆極有默契地同時回返彩虹橋,準備回歸阿斯嘉德。
索爾很想留下來陪弟弟,儘管只能待在神廟外圍也無所謂,他就只是想陪著弟弟罷了。不過現在不行,今日鬧得動靜夠大了,足以嚇死群龍無首又以為奧丁親至是打算挑起戰爭的普通巨人們。
雷神經過這陣子後儼然成長到連父親也刮目相看的程度,他不可能再隨意血性地發動戰亂和爭鬥了,也不會自大妄為毫無同理心地以為奧丁之子就該天經地義。
「……父親和我說說弟弟到底做了什麼吧,我知道一定很不可原諒,不然洛基才不會……」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怎麼可能是狡詐又調皮的邪神風格!弟弟應該只會想盡辦法以最低風險獲取最大利益,或是謊言含糊欺瞞過去而已。
「在那之前,你先坦白告訴我,你有多愛自己的弟弟,索爾?」眾神之父難得有親子間的閒話家常,並且內容相當令人把天聊死,聊不下去那種。
「……!」索爾驚詫慌亂到表情都藏不住了,他也一慣學不會在雙親面前說謊,只好垂著頭壓低聲音,「……父親、父親也知道了嗎……」
「海姆達爾也許還會被洛基隱瞞作假含混過去,但我至少還是眾神之王,是阿斯嘉德的國王,你認為我會不清楚嗎?」奧丁見大兒子的慌張,居然覺得有點有趣。看樣子他過往真的錯過了許多樂趣呢。
唉,他早就老了,管不了這些事了。不然也不會打算交出王位。
奧丁心裡的繼承屬意人選一直都是索爾,他不選擇洛基並非是因為小兒子的武力(魔法)值或者屬性(血統)問題,而是他隱約感到洛基心思有些異樣,不太好懂,雖然神王理應在對待下屬和來犯者時令人看不透……但奧丁不敢冒險,洛基已然是堪稱特異獨行的類別了。
索爾的大大咧咧和冒失反倒是一目瞭然,比起防範大兒子的衝動犯錯,也許磨練索爾使他成為鋒利卻又柔軟,擁有王者之心的國主會比較讓他放心。
然後一切便脫出掌控了。
索爾尚未得到砥礪就險些引發約頓海姆和阿斯嘉德的戰爭,更差點在對方地界被殺;而洛基則趁隙掌握了神王權力,並且嫉妒痛恨這全部。
難怪他看不懂洛基想法,小兒子太矛盾了,大約只是缺愛缺乏關注了太久,以致行事風格偏激狠辣,卻又在最終放不下兄長,也以命挽救了他即將走向死亡的結局。
洛基心緒過於細膩並且看似邪惡卻又有最單純的赤誠之心,奧丁都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個小兒子了。說到底洛基也不過是想得到他認可,想讓父親喜愛選擇他,想要兄長和母親的愛……
這兩兄弟教他這個父親操心了幾千年還嫌不夠嗎!
奧丁沒好氣地斥責索爾,「依你的腦袋和智慧就不用想對我隱藏什麼了,如果是你的弟弟還比較有那個本事!」
欸?索爾十分驚奇,沒想到這一通亂七八糟事件後,嚴肅又權威的父親竟莫名獲得了凡人家庭般的親和感與叨唸,未免太新奇了。
但他還是必須辯解,「弟弟最多比我聰明一點點而已吧,把自己弄到死掉根本超笨的,就算是為了救父親你,這方法也還是很蠢……」
「哼,你知道什麼,你的笨也不惶多讓!等你聽完來龍去脈再跟我說你弟弟究竟是蠢還是智慧,還有,你是否一樣愛他!」儘管奧丁認為大兒子傻呼呼的八成沒救了,鐵定依然只有愛弟弟的選項。
結果索爾在瞭解了一切以後,吃驚憤怒感慨悲傷,各種情緒全部在父親面前上演了一輪,方才小聲說,「就算是這樣,就算洛基這麼壞……我也還是……愛他啊。」
雷神心疼又自責得不行,弟弟一開始會有諸多謀劃謊言和殘酷欺騙,必定全是因為太痛苦了,遭受過太多忽視和不平因而才會……他以前的確很驕傲自己是奧丁長子,天生就注定繼承王位,擁有雷電之力。
當時他即使愛著洛基,也和現在不大相同,他有種就算不能說出口,弟弟也一定只能在身側的篤定自信,畢竟他會是未來神王啊,這是多麼自以為是的從容。
卻看不見洛基從沒表現出的隱忍和求救,世界中心圍繞著自己旋轉的任意輕鬆對於被壓制於光芒之下的人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殘忍至極的驕慢!
索爾低咽,「哪怕當時是弟弟挑唆寒冰巨人來搗亂,又激得我前往約頓海姆胡鬧,我也不是沒有問題,我那時的確太驕矜自滿了,以為自己是神王之子就可以擁有一切。沒有仁者之心的王者不配稱王。我死過,卻也獲得了過往根本不可能覺悟學習的東西……對不起,一直以來都讓你和母親擔心了,從今以後一定不會再有……」
奧丁和煦了目光,拍拍大兒子的肩膀沒有說話。
未來似乎該開始好轉了。
《七》
雷神只要有空,每隔一日就會前往約頓海姆神廟陪伴弟弟,其餘時間則待在阿斯嘉德協助父親治下。偶爾奧丁也會攜手妻子去往約頓海姆探視神廟(洛基)。
數十年後的某一日,照舊以眼睛巡視九界的彩虹橋守門人忽然傳話給索爾,終年極地之象,冰雪不化的約頓海姆神廟旁,不過相隔一夜竟憑空生出了青翠草地。
索爾當即連手頭上工作也不管了,直奔往神廟而去。那些平舖於地的綠意尚且十分稀疏,並不顯眼,可索爾卻小心翼翼彎身,愛惜地摸了摸還未長開的葉身。
「綠色的呢……」他輕笑,旋即擦乾了眼底淚痕。
已經有些時日了,他雖清楚要耐心等待,卻也不免會有到底真假的七上八下,而現在,他能夠確認弟弟正在恢復──這就是洛基的綠色,是屬於弟弟的氣息!
又過了幾年,等到神廟幾尺開外都被手掌高的綠草給覆蓋時,一顆初發芽的蔥綠小樹竟緊貼著廟身無預警成長。
又是好多個十年眨眼而逝,約頓海姆神廟旁的草地並未擴展範圍,倒是原本的小樹儼然茁壯高聳到超越廟身,在上頭形成了遮風擋雪的參天之狀。
索爾親眼瞧著這些轉變,他耐心至極的等呀等呀,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具耐性和柔軟的時刻。
──雷神終於等到了他願意等待一輩子的人,縱然再是有無數個千年百年,他也能夠繼續憑眺,直到風雪驟停,花開春暖的時刻。
「哥哥……!」洛基自無盡混沌中重塑新生,待到有知覺時,便不斷感受到始終未曾停歇斷絕的情誼,有來自父母的擔心探望,更有兄長恨不能日夜相守的流連不去。
他睜不開眼翻不過身動不了手,卻可以使用一絲意念操縱魔法,索性在神廟周邊種下象徵了生機的種種綠意。
他艱難地澆灌這些翠綠長大,順帶數著日子。
爾後,總算醒來。他睜開綠意盎然眼瞳的那一刻,整座星球倏忽停止了風雪侵擾,他坐起身時,約頓海姆星球的內核隨他而跳動正如擁有了心跳。
接著他飛身出廟宇外惡狠狠抱住了傻氣到離奇,甚至澄淨無暇以致他一生都心甘情願受制肘的兄長。
「哥哥願意這麼等我真的超傻的,但是……」謝謝。洛基哽咽著沒再往下說。
謝謝你一直愛我,謝謝你願意愛我,謝謝你現在依然愛我!
邪神淚流難止,這是索爾成年後就沒看過的自家弟弟的坦率狼狽。
雷神也哭了,「弟弟才笨呢,讓我等這麼久還有臉說我笨,你才是最笨,超笨的!」
混蛋弟弟有夠笨啦,老是自以為是的自顧自決定一切,簡直笨死了,哼!
「是是……哥哥這一次也許比我聰明一點點吶,就一點點而已。」洛基敷衍頷首。
「豈止一點點!根本就是很多點好不好!」索爾氣怒。
「弟弟還回復不了人形嘛?你這樣太大隻了啦,超過四公尺的冰霜巨人體型,冷死了別再抱著我,快放我下去!」
是的,雷神從頭到尾都是被邪神用抱玩偶的方式,一手就能輕鬆掌握的愉快揉捏在懷中,啊……難得覺得冰霜巨人的討厭樣貌有些好處呢。
但洛基很不高興哥哥居然敢要求自己放下他,尤其在他們好不容易等待了百年後才能再度聚首,未免太不解風情了。他才不管是不是冰寒體溫造成兄長不舒服呢,哥哥本來就該適應並且喜歡他的全部才對!
邪神勾起惡意笑容,一紅一綠的瞳孔也隨之閃爍惡作劇般的得意驕橫,「抱歉,辦不到,現在才剛重塑形體,學不會控制體內力量,在約頓海姆界內都只能用冰霜巨人的外貌,哥哥還是乖乖等我抱著你回到阿斯嘉德後再來抗議吧。」
「什麼嘛……弟弟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嘛,又再刻意欺負人了……」索爾嘟嘟嚷嚷著橫眉,卻放棄般地不再掙動了。
算了算了,唔,反正都忍耐等待了上百年,也不差弟弟這種時候還惡劣使壞了。
想通了的雷神自動自發地在弟弟懷抱裡換了個姿勢,缺根筋地鼓著雙頰頤指氣使,「你的手這樣動再這樣擺,對,好,就這樣不要又換角度了,這樣抱住我坐著還舒服一點咧。啊啊,體溫想辦法正常一點呀,我才不想被冰塊包圍啦喂。」
呵,哥哥要求可真多呢,真敢對他提啊。洛基一個一個滿足了兄長,邊往彩虹橋而去邊淺笑,是極致魅惑的音色,「我現在滿足了哥哥,哥哥等等回家的時候也要在床上滿足我。」
「嗯?」索爾困惑地仰視弟弟,半晌才無可奈何地哧哼。
「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上床嘛,我現在又不是脆弱凡人,沒問題的。」大氣地擺擺手。
因此洛基心情很好,輕哼著小曲跨步,約頓海姆內的冰霜風雪也跟隨他心意而動。
這回總歸不用再遙遠守望,他們兄弟倆能夠肩靠著肩一起回家。
奧丁和芙瑞嘉眨了眨酸澀眼眶,無比慶幸兩個孩子終究都回到了阿斯嘉德。
眾神之父感慨又欣慰地看著身與心皆在某種意義上重生了的小兒子,「父親已經老了,經不起你們年輕人總是生生死死的驚嚇。」
「父親可一點也不老,我的神力全傾注到你身上了,再說自己老可就過分了。」洛基聳肩笑得頑劣輕鬆。
原本奧丁昏迷不醒,他也想過這樣就好,既不用面對父親的偏袒失望也不用下狠手,而最後,他選擇以命換命,強行抹消了奧丁本應迎來的黃昏。
邪神手段凶狠,對待自己也同樣不留情。為達目的,不惜以賭命手段換取。
他沒有做不到的,沒有可再失去的了。他唯一怕父母親的失望和索爾的責怪眼淚,為此不惜改變籌畫許久的計畫,釜底抽薪,將生死也放入謀求一環。
──置之死地而後生。他確實獲得了新生,父母會原諒他,索爾還是愛著他,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洛基於心中愜然微笑。
始終對他有顧慮的海姆達爾在某一日忍不住對他質疑,「這麼一來你所獲取的,比你放棄得還多。」
邪神放棄了原本的神力和性命,卻徹底融合獲得了寒冰之盒的魔力,約頓海姆整界的龐大神源自此流於他體內,他揮揮手都可改變約頓海姆界內的風雪型態。
而且還教索爾感傷難受不已,這輩子儼然沒有不能諒解不能去愛的邪惡;父親也唯有強壓喜悅含著情緒拍拍他肩頭,說回來就好,母親更是抱著他直哭。
「就算他們心知肚明我的盤算,清楚詳情又如何,他們終歸會愛我,他們選擇原諒我。」他們愛著這樣的他啊,呵。
洛基才是最大贏家,並且從父親手中接下了神王之位,因為索爾已經志不在此,他的王者之心到哪都存在,未曾熄滅;若是弟弟當了神王,他還可一直陪伴身側,輔佐對方統御九界,這樣很好。
《尾聲》
邪神已不再需要神王之位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受到父親認可。
──他將雷霆握於掌中,擁有了兄長從身到心的全部,一人獨佔了索爾。
神王之位被哥哥一比,偶爾也會變成可有可無的低微存在呢。
洛基瞄了瞄窩在王位旁正大光明打瞌睡的兄長,忍不住貼身過去吻他,「睡太久啦,哥哥。」
「咦欸?!早上了嗎,該吃早餐了嗎!」因為弟弟剛繼任神王,很多事情需要上手學習,三不五時熬夜都算得上平常,導致陪伴於側的雷神時不時會在天亮時被邪神喚醒。
洛基戲謔地輕笑,「外面天還黑著呢,不是早餐時間。」
於是如願見到哥哥失望下垮的肩膀和嘆氣。
「但是中場休息時段可以來吃宵夜,我想辦法偷渡了點地球的烤雞和披薩到了神宮內,哥哥想吃嗎?」新任神王一彈指尖,桌上便瞬間擺滿了索爾喜愛的地球口味沒營養食物。
弟弟有夠可愛的!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雷神攬過邪神狠狠吻住,「這種驚喜我喜歡!弟弟超棒的,對我超好!」
不愧是弟弟,就算似乎心術人格皆稱不上全然正派……唔,那也只能選擇原諒並且一直愛下去了嘛。
他超愛洛基的。全宇宙最愛。
《同場加映後記》
邪神才不要代表冰霜巨人呢,他也不是約頓海姆人,他是奧丁之子,是阿斯嘉德神族!因此兩界意外促成了和平與他半分也不相干,少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好人好事代表功勞安在他頭上!
雷神安撫了一下氣呼呼的弟弟,「不要任性,弟弟。」
洛基差點炸掉,「我哪裡任性了?!不能因為約頓海姆和阿斯嘉德和解了,就說是我的緣故!才不是我,不可能是我!我可是奧丁之子,是你的弟弟!」
邪神若是聽到血統相關的問題,一律以奧丁之子帶過。話說回來,冰霜巨人的血脈和他是父親的孩子有什麼關聯?簡直欺人太甚!
洛基不滿地撇過臉,使用了魔法在遠處製造出重影後,便將本尊與分影互換,大喇喇留下非正牌的邪神面對自家兄長,以示堅決抗議。
「欸──!」魔術分化出的這個弟弟只會對他冷笑涼笑假笑,到底幹嘛要這樣啦。
索爾困擾的扒梳了金髮。好吧好吧,不然他等等去和父親說,別試圖在這個話題上稱讚褒獎弟弟?雖然洛基自尊心其重無比,被誇獎認可的時候還會掛上雲淡風輕的無謂,但心裡其實很高興的;不過這次,弟弟可能真的不喜歡。
但說到底,洛基的的確確融合了約頓海姆一整界的神源之力在體內,他現在的血液、神力、魔法再到心臟跳動,全脫不開寒冰之盒,他和約頓海姆已然是相生相成,牽一髮動全身的緊密聯繫。
不承認也沒用,邪神才是這個宇宙間最不可能對冰霜巨人一族發動戰爭與侵略之人。神廟旁的青翠生機和綠葉,甚至是整顆永凍星球唯一的神蹟,冰霜巨人崇敬得不得了,即使洛基並不希罕也不需要。可他沒有收回神廟的綠意,他將之作為紀念(禮物)永久留在了暴風雪不止的大地之上。
所以冰霜巨人才視之為與阿斯嘉德的停戰協議,是友好象徵啊!也確實是弟弟一手促成的沒錯。
索爾思考了片刻,冒著現任神王暴怒的風險,把梅約爾尼爾扔向已經走得很遠的弟弟打招呼。
「你應該收下別人誠心誠意的感謝嘛,不要鬧彆扭了,弟弟!」
洛基沒有回身,只是以快到猶如幻影的速度晃了下身子便閃過神錘。
他眼裡積壓著怒火,單手向後一揮,密密麻麻的冰箭瞄準了雷神而去!
索爾當然也敏捷避掉了回擊,可隨後便有更多數不清的冰塊冰磚冰瓦冰稜冰刺,什麼形狀的都有,源源不斷追擊他。
「喂喂,弟弟別這麼小氣!」索爾一路朝洛基狂奔,邊大喊,「認輸了認輸了,快點收回去!」
「哼。」邪神輕哼,「哥哥是在說笑吧,區區這種程度就認輸,你可還沒熱身呢。」
啊,怎麼不小心演變成兄弟打架了。
索爾無辜的以手刮刮臉,「弟弟現在很厲害的,我們要是認真打起來,阿斯嘉德會崩毀哦?」
早在幾年前,索爾就隱隱發覺洛基的力量成長飛快,有時甚至連他都會有險些被制衡的不相上下之感,要知道雷神可是天生為戰鬥而生的人。
並不是說洛基從前弱,而是往後的他一定能成為足以護守九界的相對強大。
索爾很有自信,只要弟弟心中還有他,就絕不可能成為純粹邪惡的墮落神族,最多就是壞心惡意連同惡作劇多了點嘛……沒、沒事,他撐得住。
洛基終於收回分影,來到哥哥身邊,捧住他臉龐,認真至極地開口,「我保證,阿斯嘉德與父親母親,永不可能迎接黃昏,包含你也是,索爾。」
邪神軀體中蘊藏的是自成一格的冰天雪地世界,非但牽連整個約頓海姆的神源和霜雪,假以時日,甚至能夠超越父親奧丁治理九界的榮耀,他能夠以寒冰之盒為源,藉此演化出屬於自己的九界,作為新成小宇宙的主人!
不過,這還只是非常非常遙遠,近似童話的虛妄概念罷了。儘管洛基本人也認為這光景不可思議得足夠荒謬,襯得上邪神該有的誇張野心和貪婪,但也並未真正往心裡去。
平心而論,縱然能做到,耗費的時間恐怕也不下億萬年之久,過於熱衷的話未免太過稚氣天真,本末倒置了。
而索爾則對自家弟弟極有信心。不就是時長的問題嘛,他們與阿斯嘉德可以有無限無盡的未來,屆時……沒有做不到的可能性。
緊接著新任神王驟然沉下容顏,霍地使用魔法咒語遲緩了兄長的反應速度,正可謂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嗯?喂,弟弟怎麼又……別這樣抱著我……嗚。」又一次敗給防不勝防作弊魔法的雷神超想對弟弟曉以大義。
想當然爾洛基聽都不聽哥哥的拒絕,還乾脆一把扛起往寢殿走。
期間遭遇的戰士守衛們紛紛習以為常地視而不見,全然無視雷神的掩面之舉和懊惱掙扎。
「弟弟不可以這麼過分!」又當眾把他給──!
「哪樣過分了?哥哥對著我出手的時候難道很有道理?」
「那才不一樣啦!那明明只是在鬧著玩而已,你根本就知道的,哼……」弟弟又故意欺負人!
邪神挑眉,嗓音促狹,「我現在也是在跟你鬧著玩啊,親愛的索爾,我們等等可以在床上玩個盡興。」
唔。才、才不是這種的呢!
雷神一口咬住自家弟弟臉側,笑得率性瀟灑,「你以為你玩得贏我嗎?!你從小到大每一項遊戲都贏、不、過、我!」
「哼哈,床上這種事當然也一樣了,乖乖認輸吧,弟弟。」
洛基於是笑了,瞳眸乍時亮敞了焰火,哥哥居然敢挑釁他呀,很好,再好不過了。
「試試看就知道了,哥哥,等會兒可別哭著求我。」
「誰會哭啊,哭的人是小狗啦!」
結果阿斯嘉德戰功剽悍的雷神就成了……弟弟咬在嘴裡的(淚眼)汪汪小狗了。
唔唔,弟弟是超可惡的混蛋喇,都只會作弊獲勝而已,他才不承認!絕對不會承認的,哼!
──完──
2021.01.23 又不小心寫長啦~!
六天內寫了兩萬一千字什麼概念 囧
發狠了燃燒自我也不是這樣吧┐(´~`)┌
最終完稿是兩萬三千六百(扭)
原本預計只有最多六千字的篇幅啊~
為什麼最後長度變這樣XDDD
寫作真的是門有趣得無法預料的事情呢。
算是忽來的想法,就是覺得雷神一根本大有可為噢噢噢!
有點純粹惡的邪神多麼棒啊(捂心臟)
想說可以來個伊闕流超自我發展的宇宙線,忍不住想跑個劇情大魔改,而且還寫到差點停不住XD
邊寫邊覺得有應該添加的細節和內容,以及私心想放的種種東西,就再度一個不小心變成冗長且不有趣的文章了(笑)
雖然知道不討喜,還是會這麼寫呢OwO
極地廚的無謂堅持啦,否則容易沒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