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宵散盡

※病氣與黑暗注意，附加各種無藥可醫。

　傷眼難看的錯全在身為天雷作者的伊闕（奔）

【雷神索爾衍生／基錘】神性汙染ⅩⅢ心之所嚮

索爾知道洛基的一切全是混沌虛假，可即使如此，他也愛他，他依然愛他。

「吶吶吶，這樣真的很奇怪吧，哥哥。」洛基笑得事不關己，「你既然清楚全是假的，為何還要愛我，為何還要對我說──愛。」

邪神根本不相信世上能有無私之愛抑或付出不求回報的情感，因為他自己也做不到。他曾經想做的，他曾經這般深愛兄長啊，甚至想吃下索爾或者殺了彼此，好教他得到求而不得的幻夢泡影。

洛基臉色冰冷。

索爾誰都愛。哥哥是這麼愛著世界，愛著所有生命與所謂的美好事物，那麼，這樣的愛有什麼意義呢？他當不了索爾心中最特別，最無法捨棄拋卻的唯一！

這簡直讓洛基想聽憑黑暗吞沒，毀去眼前所見所知之宇宙！

「哈……你的愛太膚淺了，親愛的索爾。」不夠，給予他再多也不夠。

他想要的是哥哥的整個人生乃至往後，他想要這遙遠而縹緲的虛空雷電能夠降落在自己懷裡！

邪神不以為意地笑，神情堪稱目空一切的驕矜凜傲了。

雷神皺眉，「我只知道你在這裡是真的，再虛假，你不也站在我面前嗎！」他忍不住怒喝。

洛基雙眸一沉，徹底被挑出了怒意，「不，當然不。」

話落，身形便模糊散去，真正的本體自空中現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兄長，「看哪，連你也無法分辨。」

誰都無法，無論他有多愛誰，誰又對他說過愛，卻無一能辨別。這就是愛嗎？真可笑。

索爾有些無可奈何，更多的是洩氣和沮喪。弟弟的術法天衣無縫，他並非是不夠細心或粗枝大葉，洛基手段過於高明，太能偽裝，他老是被騙得團團轉，包含這次連同過往的每一次。

「可這不是因為我不愛你！」雷神眼中凝滿電閃，「我的愛也一點都不膚淺！我或許不夠聰明，也沒有你那樣的頭腦，可是、我……」

索爾超氣自己的笨拙，究竟要怎麼表達，做到何種程度弟弟才願意相信──

「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存在！一直都是！沒有人能夠取代！」他也很氣洛基的防備與疑心，弟弟慣常不信任一切，幾乎稱得上脆弱了。

於此同時索爾卻也心疼得要命，一個人到底要接受過多少傷害與失望，才會變成如今心扉高築，誰也走不進、難以叩關的絕境？

而他、他分明自小時候起就未嘗改變過，他始終愛著自己弟弟！

「啊，我也沒有變過哪，哥哥。我打小就很嫉妒你，非常非常嫉妒，嫉妒你備受歡迎，嫉妒你獲得上天寵愛是天生的雷霆化身，嫉妒你閃耀的金髮與湛藍雙眼，嫉妒你所擁有的、而卻不屬於我的全部！」邪神只想說，他也沒有哪裡不同，隨著時間推移，晦澀無光的永夜啃食他內心，灼燒他神智，他甚至以為都已經有了這般集寵愛於一身的兄長，為何還要有被掩蓋於光芒之下、刺痛了眼眸與人生的恍如幽魂的自己！

索性他們也不是親兄弟。

不，他們是親兄弟。

洛基絕對不允許自己和索爾最重要的羈絆斷絕於此，他們必須是兄弟。

索爾唯有默然以對。弟弟想要的東西太多了，才會如此貪婪狂亂。

「可你根本不用嫉妒，弟弟。你想要的屬於我的一切，都能夠給你。」他願意的，也沒想過拒絕。

「住口──」洛基眼眶如焚燃殆盡的血紅色澤，「我不信你。你能給的我也要不了，無法捧取。」

掩藏於暗夜黑淵的幽影，捧起了不該拿取的熾閃奪目雷光只會被劈成灰燼。

他的嗓音絕望得像是立刻就會破碎，眼底淌下的淚痕讓索爾恍惚見到了不祥與死亡。

說著這樣殘酷話語的弟弟為什麼要哭呢，難道最該流淚的人不應當是自己嘛？

阿斯嘉德的雷神試圖擁抱邪神，然而卻只徒然捕捉住了虛影，洛基已然離去，毫不戀棧，沒有回頭。

索爾再次見到洛基即是更加殘忍荒謬的永訣。

這個口口聲聲說不相信自己愛情的弟弟，這個對他嫉妒萬分的弟弟，這個連在最後也驕傲耀眼到他無法直視的弟弟……甩下了兄長，正面迎上了薩諾斯，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分毫無懼地以刀劍相對。

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保護自己嗎？！因為他這矛盾又高傲，不肯老實說出心底話的弟弟比誰都愛自己，所以才──

雷神瘋狂欲碎。他就是散盡淚液流乾鮮血也不可能挽回……

他這樣無能的兄長還有什麼用處？！他為何要活著，活著面對這番離奇錯誤到甚至想要大笑的世界！

索爾一邊看電視吃披薩，一邊對著脫口秀哈哈大笑然後哭個不停。

他得珍惜這條他根本不想要了的多餘性命，畢竟是弟弟以死換取來的苟延殘喘，不能辜負。

可他，他儼然不想活著了呀。

變成暴食胖宅的雷神哭著哭著，再度吃下了更多垃圾食物彌補永遠抹消不掉的寒冷虛無。

他忍受不了沒有洛基的生活，他活著是比死了還不如的刑罰，甚至毫無尊嚴和氣力，也失去了自信與樂觀。除卻已毀滅的阿斯嘉德和剩餘子民，他儼然一無所有。

索爾孤身一人，必須得背負著無盡寂寞和痛楚邁向神族接近永恆的靈魂壽命。

啊，誰來……救救他……救救早已滅頂沉沒，僅存殘灰的他……

阿斯嘉德的雷神頹靡衰落，麻木不仁近似日薄西山。

邪神終於忍無可忍地弄醒了自家哥哥，用的是粗暴不講理的拍臉外加用力捏，雷神臉頰都被拉扯得變形了。

「唔……很甕（痛）……很甕（痛）啊……」講話口齒不清是因為洛基還沒鬆手，索爾只好以含著水光的疼痛眼神控訴弟弟。

「會痛就好，呵。」洛基涼笑，眼瞳冰霜一片。

「哥哥半夜不睡覺，一直用力抓緊我的手就算了，還釋放雷電之力，外加不斷跑進我夢裡哭個不停……你是存心想殺死我嗎？！勸你最好加把勁，也許很快能成功。」

邪神非常不滿，打擾他人以及製造麻煩全是如同他這種反派的專利，哥哥沒事也學著變壞作何？

變壞了的話，猶能是他一心嚮往的璀璨晴空嗎？唔，一定也還是呀。

哼。洛基暗地裡生著悶氣。

索爾委屈的揉了揉總算被弟弟放過的紅腫面頰，「……我又見到你轉身離去了，既然轉身了為什麼不乾脆走個徹底呢，為什麼還要死在我面前……」

邪神於是彎著眉眼頗為愉悅，語意邪佞妄為，「啊，那當然是為了要讓你歉疚，心軟，忍無可忍念著我，想著我，愛著我，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容納他人於心中，你只會滿心滿念全是我，只有我一人。」

「否則，我為什麼要替代你死呢，親愛的索爾。」洛基強勢地捏過索爾下顎，湊近了輕舔他唇線，親暱憐愛無比。

對邪神而言，這是其中一項理由，另外原因是──

他確確實實見到了索爾推開自己死在薩諾斯身前，那是即將發生的未來，是擁有某種可能性的荒誕無稽宇宙。他絕對不准索爾死，不准索爾死在自己以外的人手上，不准索爾為了自己──而死！

他願意相信哥哥心底的確有他。可他仍舊不夠滿意吶，他要索爾再也無法忘記他，他要在索爾心口惡狠狠刻劃下痛到支離破碎的血色傷痕，好教兄長清楚明瞭，這世界唯有自己的弟弟才是他能依靠信賴看見的全部！

哥哥只要乖乖喜歡自己、愛著自己就足夠了，其他人事物不需要理會。

到了這番地步，他死了也和凱旋無異，是大獲全勝的熠熠生輝。

「唔，我就知道弟弟超壞的，連死也是預謀和計畫，好讓活著的人不得安生。」索爾垂著容顏，甚至不敢直視洛基。

縱使回想起當時場面，雷神依然慟得心神紊亂，理性散裂，如若這也是弟弟的謀劃和狠心，那麼，他認了。

洛基狠到能以性命作為籌碼相搏，為的就是拿取兄長的全數人生和往後自由，他何不……給予呢。反正失去弟弟的他，不過是牢籠內等待臨終的瀕死困獸，無法掙扎到達曾經擁抱過的天空和希望。

洛基死去不僅僅是帶走了他的心跳與冀望，他的眼界甚至自此黯然失色空留灰白慘澹。

所以也只有給予了，除此之外，雷神甚至不曉得還能做些什麼。他做什麼皆不夠，做什麼也不能停止遭絕念入侵刻印的焚燒痛楚。

「你想要的全部儘管拿去，除了你，我已經沒有可失去的了。」索爾就勢攬過洛基後頸，哽澀著咽喉落淚吻住他。

「我什麼都無所謂，弟弟，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便一無所懼。」

邪神凝視雷神許久，方才綻開清貴傲慢至極之笑意，誘哄的音色魅惑而魔性，只為教獵物甘之若飴地淪落並且沉溺，至死無休。

「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吶，哥哥。只要你能一直如此，我就願意愛你，不會離開你。」洛基悅然地按住索爾胸膛，另一手解開他衣物。

索爾抱緊了弟弟，任憑索要。

　　　　　　　　　　　　　──完──

2021.01.08　　　又在突發www

Loki就算再愛哥哥，那也還是邪神本色，得牢牢掌控住獵物的每一分每一寸才能放心，哪怕對方根本只有他了(ﾟｰﾟ;

甚至不擇手段以死刻印，可是內心依舊有一堆矛盾和偶爾的孩子氣～

Thor就真的是斯德哥爾摩屬性沒救啦，直接放棄治療，只要弟弟還在身邊，什麼都拿走拿去吧(゜ロ゜)

不過那也是因為他很瞭解弟弟，知道什麼應對「手段」才最正確～

這次是受到Arl的想法回饋而激盪的思路，非常感謝，也希望沒有太過傷眼Orz

雖然伊闕是廢手，寫得經常不如何，不過希望能一直努力寫下去（拜）

然後一定要再次吶喊：單箭頭絕對不行，某伊的底限就是彼此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