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宵散盡

※福莫福系列。偵探／教授（Ruler）／偵探，斜線無差別。

　是第十三篇《餘生唯燼》的後續相關，百分百純粹的砂糖可以安心大口吃～

《理想侵奪ⅩⅧ餘生唯愛》

（一）

這世間八成病了，因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體會小莫里亞蒂的生無可戀。

在升上大學後也仍舊被福爾摩斯風雨無阻地於校門等待下課接人，導致這男人的評鑑等級已經遠超五顆星，從二十四孝男友典範跳級晉升成了定海神針的安心感好老公，只要還能看見福爾摩斯親自接學生會長回家，這世界就至少還有奇蹟真愛不會受毀滅！

──？！欸欸……有病啊……等等等等，這個、這些真的太離譜了吧！

黑道少主下意識拍案而起，髒字都差點溜出來了，「男友程度還不算噩夢嗎，那個男人……定海神針？！這究竟是在講誰……」

青年認知可疑的錯亂了。

「就是一個跟蹤狂兼控制狂！鬼一樣的心機夏洛克竟然能維持這種等我下課的恐怖情人習慣超過兩年！看樣子還能繼續下去……不……！」

「關鍵是他憑什麼評價自動升級成老公啊？！要也是他嫁進來，現在是他賴著我住，不是我跟他住！哦等一下，跑題歪樓了，我才不要跟他結婚，我沒有要和他結婚，我不可能與他結婚，總而言之就是絕對、沒有、結婚──這回事！」

「另外就是，我才是握有主權的丈夫，這點不能有誤會。」正色。

難得見到青年一大串碎唸，伴隨著毫無波動的面部表情，險些成了驚悚片主角，可想而知名偵探帶給人的生活壓迫感有多可怕。

「喂不是……」非常困擾（驚恐）的手下隔著螢幕給了自家老大發自內心的真誠建議，「少主對我抱怨也沒用啊，該聽這種話的人不是我吧，跟我講幹嘛，有本事和那個黑心Ruler講啊，你這沒用的慫仔……」

最後幾字是超小聲的唸叨，但不好意思青年可是能力逐漸破蛹成蝶的惡之化身，聽得一清二楚，如雷貫耳。

「很好。」小莫里亞蒂忽然心平氣和了，他意興闌珊地撐著臉頰，語意平淡，「你這個月惡人考績獎金歸零。」

他要是能朝夏洛克說，還需要對著蠢下屬發洩嗎？一群笨蛋。

拿這種事跟那個有病傢伙爭執，也只會讓對方黑幕得逞病得更嚴重吧，他死都不要見到偵探先生的愉快模樣，會不由自主產生破滅人世的衝動。

因此名偵探踏入書房時見到的即是青年放空呆滯的臉龐，儘管漆黑瞳孔理論上映射不出情緒，嗯，福爾摩斯就是知道對方約莫處於有些……咳、眼神死的狀態。

哎呀呀，真是可愛。

「小詹姆斯該準備睡了。」男人將一杯熱牛奶放在茶几上。

青年猛然回神，「……不要沒有腳步聲就進房好嘛，你也沒敲門。」

其實小莫里亞蒂才不在乎這傢伙有沒有敲門，只不過凝神（發呆）時忽然被打擾還滿討厭。話說，夏洛克也和他同住那麼久了，兩人一同吃穿住睡有如老夫老……算了最後一個字他完全不想提，總之就是彼此熟悉到等同習慣，假如還維持各式客套禮節是很莫名其妙的事。

但是偵探先生又一向侵門踏戶越級作主得太過自然，教人……生氣啦。無形間徹底滲透入侵他人生活的無理（禮）之徒！

他哼笑兩聲，「成年了，少將我當小孩。如你這般心思險惡之人是不是很失望吶。」

話是這麼講，動作倒很誠實的捧過杯子一氣呵成，顯然早已被偵探慣壞了。

男人笑著從椅背圈住青年上身，在他耳廓吐氣，「如何失望法，小詹姆斯不講清楚我可不懂呢。」

雖然詹姆斯成年了確實滿遺憾呀。

夏洛克話裡話外全透著一股子戲謔和渣氣以及犯罪預備役的惋惜，小莫里亞蒂曲起手臂向後給了他一個肘擊，「你可以閉嘴了，我不想聽。」

「欸，可是我想說哪。」福爾摩斯含住他耳垂，「小詹姆斯會嫉妒我更加喜歡先前的你嘛，不可追回的年齡，嗯？」

「你、這、人！」三言兩語輕鬆惹惱他人，偵探先生的尖利口舌也算世間罕見了。

青年音質森冷，「……真要說嫉妒，你才該嫉妒我們之間的年歲差距吧。啊，我覺得算起來你錯過我更久，依你的心性才更該犯病……」

黑道少主不懷好意的笑出聲，頗為舒心。

男人眼尾霎時捲起了陰霾，卻很快收斂消散，他知曉青年喜歡和自己置氣作對。

「詹姆斯很了解我，怎麼，終於願意承認愛著我了嗎。」

……！小莫里亞蒂寒毛豎立，壟罩在對方無所不在的氣息之下，渾身縈繞繾綣的病態情念猶如實質裹覆心口，強橫獨斷至極。

他不以為意地彎著唇沿，「夢裡什麼都有，裝睡之人叫不醒。」

兩人不時步步為營、爭鋒相對，也是極其普通的日常一景了。

「就你這樣惹人不耐煩的，還男友典範，哼。」

福爾摩斯啄吻他雙唇，「哎呀，我聽說升等了，現在是好老公吶。」

言畢，毫無意外遭受黑道少主冷酷無情地推開臉。小莫里亞蒂先前說了，懶得為如此會使名偵探忘乎所以的內容爭辯，非但不會有結論，還可能得忍受一堆致病性負面能量，這又不是可以被他吞噬進化的惡性，他一點興趣也欠奉。

（二）

福爾摩斯對於自身是遭黑道少主所豢養的寵物身分頗有自知之明，並且樂此不疲。

但凡外出工作有遲返，拖延，甚至需要好幾天時間或移動至異地異國，他都會很乖的事先告知小莫里亞蒂，省得青年以為他「逃獄」不要他了。

逃走是不可能逃走，想辦法賴上一百年才是真的。

他指間夾著菸，仔細端詳了一下主臥室內的壁飾與擺件，接著在青年下課後和對方商量起討要一小塊床頭牆壁空位的特權。

他整個人都是詹姆斯的了，家裡無論哪個地方需要變動和放上自己的物品，當然更必須報備吧，像他這麼有自覺的獵物實在非常珍稀哪。

小莫里亞蒂掃了偵探一眼，完全不理睬他的自我感覺良好，只是隨意點頭許可，「可以。」

反正這男人有病歸有病，起碼潮流尖端的敏銳度不亞於自己，應該不可能出現奇怪品味惹怒主人。

這段小插曲很快便被滿腦子程式分析，兼之黑道事業日理萬機的青年拋到了腦後。

直到幾天後，小莫里亞蒂在臨睡前走向床鋪就見到了不可思議的、被男人大大方方裱框掛在床頭的紙張。

他愕然地瞠大眸子，有一瞬間甚至想揉眼睛以為自己錯看造成幻視。

不不不，他可是處變不驚、臨危不亂，擁有極致冷靜數理思考的Ruler，不可能受到混帳偵探先生的影響──

才怪！夏洛克到底想病到何等離譜程度！

青年霎時神色冷酷，無動於衷地倒向柔軟棉被。夏洛克一早的飛機到國外探案去了，至少一個星期不會回家，難怪敢在出門前有恃無恐地改裝寢室，一定是打著找不到人算帳的詭詐主意。

哼。

小莫里亞蒂翻了個身，不受影響地迅速入眠。他的時間非常寶貴，沒空浪費在斥罵夏洛克身上，偵探先生越想引起他注意，他就偏不要讓對方如願以償。

遠在異境的名偵探總算於深夜時分抽出時間查看手機，卻發現桌面乾淨到連一封未讀訊息或電話都沒有。

他不意外地挑高眉梢，「詹姆斯果然不是不介意啊。」

接著低笑出聲，聲音隱約夾雜著魔性和無盡偏執。

如果青年真心不在意，必定不會對他落下每日定時的吃飯與入睡提醒。小莫里亞蒂清楚偵探全心投入破案的專注狀態，就和他研究數學公式到出現突破進展，根本也不會記得吃飯及睡覺時刻，所以他們兩人在不知何時起就養成了互相以訊息提醒順帶當作平安報備的習慣，尤其一方不在身邊時更是鮮少疏漏如此默契。

結果今日沒有固定的睡前晚安啊，詹姆斯的最後傳訊只停留在「別忘記晚餐」。

是的，青年不是什麼黏膩棉花糖的性子，基本是真的將訊息當成無情的打卡機器、備忘錄提醒那類的東西，他腦中除了數學與邪惡計畫，並不具備任何風花雪月跟浪漫情調，如若有人以為小莫里亞蒂的長相十分穠麗而有了多餘期待，注定該失望而歸。

但是偵探就喜歡這樣的一根筋直覺式黑道少主，哪怕彆扭不坦率、不肯承認，也一樣教他愛到了骨子裡，不可能放手。

他才是天底下最瞭解小詹姆斯，永遠最適合對方的唯一之人。

呵。福爾摩斯忍不住掩著臉笑了，翡翠色的眸子中凝滿愉悅，整個人病氣不已。

福爾摩斯在機場見到了接機等候的青年，焦躁神情不由得一鬆，簡直像個小了十幾歲的青少年遇見初戀，眸光璀璨又藏不住心情的快步走到小莫里亞蒂面前。

他環抱身高不如自己的青年，將臉放到了對方肩膀邊蹭邊深呼吸，「詹姆斯怎麼有空來接我？」

「──因為我是個合格飼主。」小莫里亞蒂面不改色。

「欸，所以不是喜歡和想念嗎？」男人語氣中有著蓄意做作的驚訝。

「你是不是又沒睡醒。」青年嗤笑。

「我只是剛好在這附近有點事，辦完了順道過來而已，難道你以為自己很特別？」

「哎，我只是被詹姆斯豢養的小寵物而已，怎麼可能特別呢。」偵探從善如流自貶身價。

「哼。」青年勉勉強強接受了他的解釋。

福爾摩斯在小莫里亞蒂看不見的角度緩緩眨了眨綠瞳，將悄悄泛起的邪氣收斂。

唔，小詹姆斯嘴上一再否認，偏生實際舉止……可愛到要人命。而且臥房裡的那幅裱框居然不打算表示反對意見或乾脆炸毛毀掉嘛。

男人有趣的挑起笑痕。

青年警告十足的將手捏在他後頸上，「給我收斂你那些惡裡惡氣的心思與得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嘛。」

黑道少主確實沒有在偵探先生回國後找麻煩，他說了不會讓夏洛克稱心如意就言出必行，只是想到了依舊很氣就是。

男人頷首的動作很乖很聽話，「唔，我一直都滿乖的，詹姆斯難道沒感覺嘛。」

他無辜聳肩。

「少來，表面上裝乖，私底下黑箱操縱一大堆。」小莫里亞蒂信他才怪。

「哎呀，至少明面上的乖也是乖嘛，我可沒給你添過麻煩。」

名偵探的越界專門踩在青年底限邊緣，要說明目張膽的踐踏自然沒有，但令人忍無可忍火大的事蹟委實一籮筐寫不完，導致後者實際上沒法借題發揮狠狠削他一頓。

小莫里亞蒂不屑地鬆開男人，「詭辯歪理就是你們白道Ruler最喜歡幹的事吧。」

福爾摩斯旋即打蛇隨棍上，緊緊牽握住對方手心，「嗯，或許是哪。」

青年視角斜向兩人交扣的十指，懶得掙扎抵抗了。

而正是這種不作為才導致偵探步步貼近，直到入侵了生命線。

「真是的，小詹姆斯到底是真的不懂，或者假裝不明白吶？」福爾摩斯一路上都沒鬆掉彼此交握的掌心，他露出了邪性又執著的笑意，幾乎是迫不急待地在進入家門的瞬間就將小莫里亞蒂抵困在了玄關處。

男人的體溫焦炙灼人，呼吸凌亂不堪。

青年只是勾起了刻意無視且沉著自若的平靜笑容，眼底有著穩操勝券的傲慢自負，「哈，是與不是又如何，你以為自己能贏？主動權可是在我手上！」

福爾摩斯為小莫里亞蒂的主動親吻與情熱弄得魂不守舍，詹姆斯實在太了解他的弱點和軟肋所在，一旦遭受挑釁除了沉溺別無方法呀。

偵探難以按捺的嘆息，咽喉吞嚥。這還不算，青年甚至敏捷俐落地將衣物褪了個一乾二淨，跨坐在他腰腹的神情充滿了睥睨般俯瞰。

「我會說我才是贏家呀，夏洛克。」黑道少主眼中因流落的汗液而有些許朦朧，氣勢及自信倒是半點也不含糊，他將面龐偎靠在男人耳畔，邊呻吟邊笑。

男人還能怎麼辦呢，他仔仔細細地品嘗了青年每分每吋，聽憑自己墜落深淵，爾後將那顆輝煌閃耀之唯一星辰小心翼翼攏到了懷裡。

（三）

小莫里亞蒂於夜半時分清醒，身旁的福爾摩斯在經過了不眠不休探案和日夜顛倒的時差，兼之一回家就跟青年在床上肆意宣洩後，早就沉沉睡去。

青年先是隨意套上睡衣去廚房開冰箱吃了點食物補充熱量，又一口氣喝下將近半瓶牛奶才有了復活感覺，直到回房時不期然望見床頭上方掛著的裱框，突然間新仇舊恨齊湧，終究沒忍住凜冽殺意，右手曲起掐握弧度在男人頸子上比劃片刻，思考暗殺的可行性。

這人怎麼那麼沒有道德啊？！

強行登記結婚，連證書都不知使用何種暗箱操作的非法途徑弄到手上，眼下更擺明了昭告主權一樣裱褙釘在臥室最醒目的位置，每日睡前必定入眼。

青年支著前額，隱隱感到腦袋作疼。

他收回作勢攻擊的手，經過這麼多天了難得好奇取下裱框審慎查驗半天，翻到背面時才赫然驚覺居然有兩行超小字體，相當於文件檔案的字型10號大小印在證書後頭，明擺著不欲人知的用心險惡。

這麼重要的證書卻印製在如此神秘位置，請問是要用放大鏡玩找碴遊戲嘛。

『戀愛有風險，對象需謹慎，結婚前請詳閱公開說明書，售後無退換服務，也不提供安全保固期。』

哇噢，是安定人心的警告標語呢。

──？！慢著！這種東西一開始就應該印在證書正面首頁，而不是生米煮成熟飯，並且木已成舟，離婚要冒著極高生命危險之後，才在結尾的背面看見警語吧？！

哪個喪盡天良的政府職員偷懶至此，他又不能將偵探先生退換更改，有夠沒保障的，婚姻果然是人生墳墓。

黑道少主定定盯著根本是嘲諷用的文字好一會兒，才終於佯裝運籌帷幄、盡在掌中地把結婚證書掛回去。

哼，反正見到了也是等同於無作用，就當沒這回事行了。

他不甘心的咬唇斂下殺氣，默默躺回偵探身側。

男人卻在這時睜開了寶石般的翠瞳，可謂暗夜生輝。

「……詹姆斯不睡覺，是在計畫著怎麼殺掉我嗎，未免太可愛了。」話裡的欣悅之意堪稱讓人牙癢的明知故問。

「呵，我忍你很久了，還敢變本加厲呀！」小莫里亞蒂驀然轉身瞪他，「這張結婚證書真的太誇張了吧，自作主張到這種程度，你是害蟲嗎？！」

自己打從交往初始就不存在選擇權欸！

青年不由得炸毛，招牌閃電呆毛大力搖晃，越說越氣。他原本真的不想理睬的，就是太清楚偵探先生會有的討人嫌反應，偏偏這人還沒完沒了，不肯消停！

「法定結婚哪裡誇張，在一起這麼久了莫非你一直不願意給我個名份？」福爾摩斯挑眉，伸手自床几夾了支菸點燃，眸光閃動著深沉晦澀的執拗。

……所以說嘛，一旦牽涉到相關話題，這男人必然會毫不猶豫發病。

小莫里亞蒂打量他的視線很平淡，「不告而取謂之竊，轉移焦點這招對我沒用。」

須臾，又挾帶惡色地輕笑，「何況，我就是不願意怎麼了，憑什麼要讓你得償所願？偵探先生想得真美，倒不如繼續睡，夢裡什麼都有。」

偵探嘆了口氣，退讓，「好吧，小詹姆斯要我怎麼做才願意？」

「哦，總算有點誠意了，而不是自己拍板定案。」青年直起身，徐徐朝他勾動手指，眸瞳倨傲，一如高高在上斜倚雲間俯望人世之惡意君主。

「

我要驗貨。如果不合我心意當然直接退貨離婚。」

男人聽見他嗓音戲弄的要求，聽上去跟玩笑似的，實則認真無比格外坦率，不容拒絕。

福爾摩斯跟著坐起身子，親暱地攬過小莫里亞蒂肩膀，挑開他鬆散披掛的外衣，將蘊含熱意的手探入，低笑，「欸，幸好我還沒穿上衣服，很方便吧。未來隨你高興怎麼驗，驗多久都行吶，我從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說過了，不會後悔，驗貨當然也是必要流程。」

──這、男、人！

青年心口一窒，猶未歇止的情動燥熱幾乎與浪潮沒兩樣，眨眼間蝕去了理智。

他一把壓制男人在身下，啃咬對方雙唇，喑啞著指責，「像你這樣的白道Ruler……」

有夠狡猾的這些號稱正義的傢伙！

「嗯。」名偵探彎起眉眼，「因此小詹姆斯這樣的黑道也很喜歡吧。」

回應的同時不忘以舌尖侵佔對方齒列。

小莫里亞蒂心跳失序，喘息紊亂，惡狠狠威脅，「無稽之談給我閉嘴，不准你反客為主！」

福爾摩斯於是放鬆了全身上下，躺平縱容情欲焚燒，「悉聽尊便。」

男人的這般態度總教青年不自覺慍惱，不過……算了，誰讓自己一個沒注意就不小心養起了如此既任性妄為且喜歡叛逆反咬主人的不聽話小寵物哪，若是草率棄養又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畢竟已經是隸屬於他的東西，豈有放棄鬆手之理。

小莫里亞蒂捏握名偵探腰際，俯身相就。

（後記）

再次被不肖手下圍觀熱鬧、篤定離不了婚的青年用力切斷視訊會議。

一群無法無天的愚蠢下屬，吃腦補腦都嫌浪費食物啦笨蛋們！

小莫里亞蒂雙腿交叉窩在王座中默默出神。

他至今也不明白自己身為黑道少主，惡人首領，究竟是如何將日子混成這等田地的，為何體感上有些慘？思忖推論了大半天，結果永遠導向固定答案，一切的濫觴果然都該歸咎於病得很嚴重的偵探先生。

他先是受到跟蹤，後面則是將對方撿回家、上床、同居、牽手、交往……最後是上床。這順序沒錯吧，欸，上床為什麼重複強調了，還有怎麼有幾種進展彷彿顛倒了……嘖這不重要，反正全是被動接受了夏洛克所造成的生活。

只能說是光怪陸離到不可思議，全部的進程前面都加上個「被」字也沒有違和。

……夏洛克很明顯瘋得荒唐無理，小莫里亞蒂也不曉得自己怎麼……居然還認為挺耐人尋味，說不定他只是想見證那個男人還能多過分，可以做到何種離奇地步。

善惡屬性倒錯了吧，正義的名偵探靈魂裡棲息著惡獸吶。青年若有所思的撐著腮邊於扶手，對臥室牆上每晚臨睡前不得不跑入視野的結婚證明置若罔聞，視若無睹。

──是呢，他現在還被那擅自作主的可惡男人給結婚了。

他被結婚了。被。結婚。

嗯，是被沒有錯。而且還不能離婚，離不了婚。

……好，所以問題回到了原點。他到底是怎麼把人生過成這樣的？！太不講理、太缺乏武德了吧！

青年內心狂風暴雨，面上表情分毫不顯，無機質雙眸是映照不出心緒的黝黑純墨。

福爾摩斯每每看他這種樣貌就忍不住感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邪惡反派呢，必須好好養大，愈養愈可愛才行。

偵探照慣例倒了一杯牛奶進書房給他，並且鳩占鵲巢的和小莫里亞蒂擠在王座內並肩而坐。

「……我這個年紀喝多了也不會再長高，你每次都故意的吧。」青年語意幽寂。

最可恨的是他多年來也喝到很習慣了，明知沒有用，但是……鮮奶很好喝是事實！

男人要說不知曉對方介意身高不如自己一事，絕對是謊言；但他最大主因不過是想投餵小詹姆斯而已，而非刻意惹惱對方。

「雖說詹姆斯氣呼呼的樣子也很可愛，可是真的不喝嗎？」

青年輕飄飄撇他一眼，扭過臉，「不要你管。」

「不管可不成。」福爾摩斯笑著喝下牛奶，餵進小莫里亞蒂嘴裡。

青年忙著吞嚥的同時還得在親吻的間隙換氣，差點缺氧。

「你很煩，別黏著我。」他索性一根手指戳在男人臉上，使勁戳到變形了才終於推開對方。

「我自己喝，別佔便宜！」言罷，一飲而盡，豪邁的樣貌會令不知情者以為是在飲酒。

哎，真可惜。偵探意猶未盡地舔舐嘴角。

小莫里亞蒂不理他，將桌面螢幕切換成數學方程式，一秒便沉浸其中。

福爾摩斯只好默默拿過桌上型書架另一邊的各色學術期刊，靠著青年肩頭緩緩翻開了書頁。

窗外，風景正好。

　　　　　　　　　　　　　　──完──

2022.10.02　　　總算～寫完www（大撒花）

這篇續文其實斷斷續續寫了滿久的，但至少內容和長度都誠意十足吧，砂糖灑好灑滿，字數也寫了六千八，自己給自己鼓掌XDDD（毆）

主要是想法很明確，但是寫的時候無法連貫，忍不住懷疑自己腦細胞與智商的那種廢柴程度，幸好還是完成了Q口O

咳咳，伊闕自己很滿意啦，沒有錯，每個詹姆斯都應該跟夏洛克結婚♫ヽ(゜∇゜ヽ)♪♬

小教授：……看看那個傢伙對我禍害了什麼？！

名偵探：都是小詹姆斯太可愛的錯，不能怪我。

不～Ruler教授振作一點嗄？！（猛搖）

快醒醒，不要再寵溺縱容那個心機福了啦，這是萬劫不復的人生啊！！！

老福表示自己很無辜，並且你情我願哦（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