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宵散盡

※腦破、少女、反覆青春的憂鬱、笨蛋、想抓狂等等，皆是本文注意事項，請小心。

《傳說的童話Far Far Away　二十一、欠你的，還不清》

博洛斯基跌跌撞撞地奔跑在王廷內。

適才的大膽行徑也不過一時意氣，事後回想起來只覺得果然是被那死小孩折騰得人都神智不清發了瘋嗎、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種糟糕丟臉至極的事！更別提自家的兩位父親都還在場呢。

「Per Mertesacker你這個大笨蛋！蠢死了！」惱怒地狠踢在牆上，恨不能這堵牆就是默特薩克直接撲上去一口咬死算了。而他不曉得的是，神聖精靈絕對相信默特薩克這個罪魁禍首非常樂意讓咬。

默特一路小跑步跟著，雖然會跟丟雖然總是追不上，最後卻還是憑藉著天生的追蹤本領尋到了小獅子王儲的蹤跡。

只不過光這樣遠遠看著對方的動作，就有些膽顫心驚不知所措了。好──恐怖。

「……Tim……」弱弱地喊了一聲。

博洛斯基就是盛怒之中，獸力天能依舊毫不馬虎，立刻就凶光畢現地掃過聲音處，「你還敢跟著我──？」尾調已是超危險的低沉。

「那、那個我……」默特抓抓後腦髮絲，想辯解什麼卻又無從言起。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我讓你跟著了嗎！剛剛已經說過了兩不相欠！給我滾開！」像頭受了傷倔強得不肯讓人親近，只想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獸，抗拒著任何人，尤其是元兇。

「我、我只是想謝謝你的啊。」眼神幽暗，低下臉容。

波羅聽了更為光火，說不上什麼酸楚縈繞於心頭，僅僅是握緊手掌。「原來只是謝謝我啊，你惹出來的麻煩，雖然……不管怎麼說，總不能讓我那兩個身為國主的父親嚇死普通老百姓吧。」逸出嘲諷笑意。

僅僅是感謝嗎，可他要的不是感謝。如果是這時候緊抱住自己哭著說懊悔，說不定他還能彆扭掙扎著原諒對方呢，而眼下如今……

「混帳默特薩克你這個腦子有洞的笨傢伙，我竟然還想著你能開竅！蠢死了！真是笨蛋一個！」怒極地斥吼，然後衝過去一拳敲在他頭上，「你怎麼不乾脆笨死算了！」

一點也教人期待不能的傢伙，王儲殿下倨傲地環胸，由上而下地俯視他。

「哼，本王儲免了你的欺君之罪，那種什麼結婚的話還是等你長大了腦子不生洞了再去和喜歡的女孩說吧。」

「咦？！」默特瞠大眼。

眼見對方傻裡傻氣又不敢相信的模樣，波羅也只有暗自嚥下這一切亂七八糟的烏煙瘴氣。「沒事別再隨便逛著王廷玩了，能不出現就別出現在我面前，懂嗎！不管怎麼樣，你之前說的一點也沒錯，我啊，至少王妃該是個女孩。」

「你以後也該好好找個女孩子，好好對待人家。」可別認不清性別與狀況就輕易招惹了人又跑啊，別人可不見得有我這樣的氣度原諒。這是王儲沒說出口的。

「可是我、我沒有辦法……」默特雙眼泛紅，忽然朝他叫喊，「我沒有辦法再喜歡別人了啊！」

博洛斯基當下的觀感就是再衝上前揍他個兩拳，補踹個幾下。

「你這是在裝傻還找碴嗎，大爺我都已經退讓了八百萬步了，你居然還給我無理取鬧，亂中再添亂！」大口深呼吸，強力壓下翻騰的怒焰。

默特薩克渾然無視殺機將臨，自顧自地喃唸，「你怎麼能夠讓我喜歡上了，又跑走呢？」

博洛斯基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抓起他衣襟，「臭小孩你給我搞清楚狀況，先招惹上我的人是你，哭著說不要的也是你，你可別做賊喊抓賊！」原來這世界的公理正義本就是扭曲生蟲的吧，什麼樣的是非黑白都能顛倒錯置了。

默特如受驚小鹿般撲閃著眼睫，嘟嘴，「那是因為都沒有人告訴過我新娘究竟該不該是女生嘛！」

越聽越上火的言論，果然一開始就不應該甩他裝可憐的！

「你還有理了！」氣急敗壞地如扔去燙手山芋一般，將手上的小傢伙丟出去。

默特摔疼了，復又鍥而不捨地站起身，含淚直直望穿他，「對不起對不起嘛，可我還是只喜歡你一人啊！」

波羅帶著病的容顏是真的有如沉水了，「你給我搞清楚，身為王儲本來就不可能在婚姻關係中作為『嫁』的那一方，更何況我是男人的尊嚴更加不可能接受！」

無關乎愛或不愛的情感，人的一生中總有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禁忌和原則，哪怕這人與自己兩情相悅、哪怕天下人都不會在意，但他有作為一個皇族的驕傲存在，他有說什麼也不得放棄的顏面。

遑論這傢伙在這些日子以來帶給他的麻煩與苦痛還不夠多嘛！沒完沒了的找碴呀！

再想要他多讓幾步，門都沒有，連窗也不給開！

「哼，你好好想清楚吧，在思考出結論之前，別再來打擾我。我要的也不是你這樣懵懵懂懂的喜歡！」王儲留下他跨步離去。

默特心一急，斗大水珠順著眼底掉落。他想，這人是否不再回首，是不是一旦堅決放棄了什麼、認定了什麼，就不會再停步轉身，驕傲地切割，徹底消失。

「……不要……我不要！」霍地撲向前，死死抱住了這個比自己高、卻也較自己冷靜年長的傲然身軀，「……我欠你的，根本還不清呀、已經還不清……」

眼淚刷刷直落，他只是不願意再用那些粗糙濫製的藉口遮掩掉自己根本無法停止躍動的心扉。

「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就算你剛剛不來救我，我也還是喜歡你！」

波羅額角跳動，眼一瞇抬手就往後方打去。「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舉嗎？快放開我！」這死小鬼真的很討人厭！

「不是不是！」默特連忙搖頭，「可是看見你來了我真的很開心的，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哦，所以，就讓我一直欠著你，永遠也還不清好不好？」神聖精靈為證，他的願望確實十分單純無倫。

將臉貼在他背上，暖熱靜謐地彷彿能聽見彼此心跳。

欸──博洛斯基嘆息。「你傻啊，拿一輩子欠我有什麼意思？」

「有啊！」默特薩克悶悶頷首，「起碼你能一直記得我，也讓我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纏著你。」理直氣壯。

「你！」這話怎麼可能是一個才五歲的小傢伙講得出來？八成是從哪裡惡補來的情話大全還詐欺騙情百百種之類……「你的男婚女嫁都不要了嗎，不介意了嗎。」涼笑。

「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

哪門子的大言不慚呀。王儲撇撇嘴，「我可沒說要你，給我讓開！」

「我才不要啦！」默特拗起來也是相當令人頭痛的。「不要不要不要──」

「兩個人在皇宮內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波羅想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連救了人也還得被纏得脫不開身，「你真是煩死人了！我剛剛已經說了，你如果還想不出個定論，也沒有決心的話，就別繼續纏著我懂不懂──！」

這小子是馴獸師或者非人類啊，他堂堂一個擁有獸力天能的王族之後竟然掙不開！

「管他什麼決心、我也不管正常人應該是什麼樣子，或者娶個妻子回家才是平凡百姓的生活，反正……我再也不要放棄！」默特側臉線條堅毅，話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哼，那好。」博洛斯基使勁反過身，用力抓著他肩膀，低頭惡狠狠咬在他唇上，都咬出血了。

默特呼吸大亂，思緒停擺，反應力瞬間降至零點。

「那你就乖乖等著本王儲來迎娶你回宮！」瀟灑勾唇。

這話無疑是晴天霹靂的一道消息。饒是默特薩克秉持著死纏爛打到對方點頭為止的不屈信念，也從未能預見，這反反覆覆兼鬧了又鬧的一齣戲碼，最後竟然是以此收尾。

「發什麼呆！不是你說不放棄的嗎！」看他那傻呼呼的呆樣就火大，波羅狠拍他的頭。「你給我做好準備和打算，乖乖等著我上門下聘！」

「唔、嗯……喔。」默特摸摸腦後，被這驚人氣勢給震懾得鬼使神差答了應。

「乖小孩。」波羅滿意地摸摸他的頭，簡直是大野狼森林裡遇見垂涎已久的小紅帽那種笑容與哄騙舉動。

啊啊啊，小小馴獸師要被小獅子王儲給拆吃入腹了呀！忙裡偷閒地從御醫院溜出來曬太陽的布特，不小心撞見這種怎麼看怎麼堅定友情霹靂啪啦燃燒花火的場景，也只能捂住臉，失控地邊喊邊驚慌。

「快來人呀，這是怎麼了這……」不良殿下誘拐小可愛啊！舉國淪陷大悲劇呀！

神聖精靈始終搞不懂，為什麼明明醫術卓絕的一個人，每每在這種時候總能夠神經斷線舉一反三地只瞄見冰山一角的畫面，就可以自行在腦內造就出鐵達尼號撞沉了的子虛烏有事件？！

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兩個當事者紛紛向後大退拉開三步距離，暗渡陳倉被抓包的心虛。

「我、我……嗯咳，我是病人我要回去休息了啦。」波羅惱羞成怒，臉上也不曉得是氣的還是病的，紅痕不減反增。

默特望著他窘迫的樣子，直想一頭撲進他懷裡亂蹭一通。只不過第六感直覺警告他，這樣做鐵定會被暴怒的害羞小獅子狠咬到死，所以只好悻悻然作罷。

──現在的壓抑與退讓，是為了將來的兩人世界和幸福。反正Tim也跑不掉，就先這樣吧，這樣就好，真的很好……分明才只是幾歲的孩子，卻露出了氣定神閒的笑。

「你可不要忘記你說的話喔，Tim──！」朝他形如風的身影招招手又大聲提醒。

博洛斯基差點絆倒。他實在覺得小默特的腦子構造也許比蜘蛛網的空洞還要多還要複雜，但說不定其實有問題的根本是自己咧，老是縱容那個傢伙啊啊啊，莫名其妙的心軟和原諒，一遇上對方就完全不像自己了呢。

唉。波羅意義不明地微嘆，因為幾乎從營救默特開始就一直都在奔跑沒有休停的緣故，臉色儼然熱得分不清病與汗。

「有趣嗎，Tim？」笑盈盈的嗓音橫空插入，皇后伸出手，一道綠藤纏上波羅腰身，用不著耗費吹灰之力，輕易便將兒子抱往懷中。

「嗯，還滿有趣的其實。」小王儲鬆懈了氣力地闔眼，「不過，好累。我想睡了。」

「唉，現在的小孩啊，混亂當有趣。」國王從皇后手中接過小獅子，「這小鬼，幾天而已，居然變得這麼輕了。」感嘆吶，兒子還沒養多大，就被簡簡單單坑走了。

然後波羅毫不給面子的咬住他父王的手腕，野蠻惡狀全開，「哼，不是你害的嗎！」咬咬咬。

巴拉克臉色瞬間猙獰修羅化，抓過小波羅後領提起，難得想優雅地化身愛子人父一回，這臭小鬼非要將他王威形象破壞殆盡才行嗎？！

「你乾脆還是直接鎖進高塔上等著你家馴獸師不畏艱難，爬上營救算了！」冷笑。

「唉呀，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又吵了起來。」克洛斯出面安撫。「高塔裡的公主上次你已經嘗試過了呀，創點新意吧國王陛下。」笑瞇瞇。

「喂，爹地，哪裡來的公主啊！」博洛斯基忿忿地就著眼前自家父王的手臂，再咬一次。反正爹地他咬不下口也不敢咬啦，那就只好讓身為國王的老爸委屈點了。

這一切不過是抗議手段而已。王儲殿下正氣凜然地義天經。

「你這死孩子，我一定要把你綁上旗桿當王國標誌！」巴拉克橫眉怒目，捲起衣袖。

「你跟自己兒子計較這麼多幹什麼！他這幾天受的苦還不夠多嘛，一直生病不好的，你也好意思和他起鬨？」皇后不贊同地挑高眉梢。

國王陛下的滔滔氣勢剎那間敗下陣來，微弱不已。「總不能讓他隨便咬著我當好玩吧。」堂堂一國之主淪為小獅子咬咬樂的磨牙工具，這什麼慘絕人寰的世道！

「為什麼不行？！」皇后與王儲極有默契與共識，同聲疑問。

「臭小鬼，我這是讓你的。」巴拉克抿著唇在克洛斯看不見的地方用力捏了兒子一把。

波羅臉上的笑顏熠熠然生輝。身為王儲，偶爾來點特權，很不賴吧──

鬧劇算什麼啊，身為王儲連演齣戲劇都不能決定走向的話，那就未免太弱了，真的。

日陽千里，雲散天青。

　　　　　　　　　　　　　　──待續──

2011.03.10　　　其實腦子有洞的人根本是我才對啦OrzOrz（眼神死）

這個啊，更新又不小心拖混久了的原因，當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缺腦情況嚴重　囧

之前在補寫不夠過癮的元宵番外，又多寫了上千字其實沒什麼，重點是……

我滿腦子都是浴室啦溫泉啦什麼糟糕至極的不良畫面，有夠痛苦的欸（滅死）

然後你們正文裡面居然還在給我扮家家酒一樣的單純笨蛋（孟克吶喊扭曲臉）

讓我這個良識不知道跑哪裡去的作者該如何是好喔喔喔喔！難怪會通篇不知所云！

王儲與駙馬，反反覆覆的兩個笨傢伙，別說大家看了想吐槽……我自己就想先吐了！

一下降一下釀的，唉～我拿小傢伙們沒輒了ˋ＝　＝ˊ　我也不曉得他們到底想怎樣。

小默特開竅的根本不是腦筋啊（面壁）　連小獅子都會欲拒還迎了這什麼世界（毆爛）

寫到最後一段，腦袋又瞬間充斥「王廷三人行」這種糟糕歡樂萌點滿分的念頭（死）

默特駙馬忽然之間被我淘汰出局，已經不曉得OUT到宇宙哪個角落去了（掩面）

Miro抱住小波羅的時候，我的嘴角很不爭氣的彎出了奧妙笑容，好樂　←被巴拉巴拉揍死

輪到Micha抱著兒子，阿娘喂Boro那個咬簡直是兇狠當情調啦，好萌　←小獅子大暴走

對不起，我也真的不知道我腦子究竟出了啥問題，一整個破洞鏽蝕沒節操ＸＤ|||||||||

雖然這一切都被我寫得亂七八糟的非常神經兮兮兼跳Tone抓不到準則（抱頭）

但還是希望大家可以看得很愉快，只要有一點點喜歡這篇文，並且有歡笑我就滿足了ˇ

最後的最後，只是想對最最最最親愛的Arl來段愛的告白──（正經＋萬分嚴謹）

你絕對是我能夠一直寫下去的力量！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好幸福（哽咽）

套句默特的話和張大眼的閃亮神情，「就讓我一直欠著你，永遠也還不清好了」（捂臉）

寫不出文來的時候，因為看著你的信，乾涸的靈感與精神瞬時滿載啊。

晚一點會給你回信的，工作因素沒什麼時間，所以只能拖沓好幾日，請見諒（遮臉奔）